裴烬狭长的双眸微眯,语气冷了些,“你还想走?” 他将云莺放在身边当婢女不过是权宜之计,从未想过放她离开。 “殿下答应了的。”云莺小声道。 “两日前是本王为你沐浴的,你还想走吗?”裴烬的脸黑了,他心心念念为着她,可她却只想离开,一腔心思喂了狗。 云莺咬牙,惊诧万分,可又想,失清白和失小命比起,似乎也不是大事。 她垂下扇子般的羽睫,“还请殿下履行承诺,莺莺感激不尽。” 云莺虽感谢秦王在最后关头救了她,可若不是秦王,她不会有这般灾祸,今日秦王救她一回,回了京,王府大院,宫门深深,秦王有了王妃,她又该如何自保?她还能杀人自保吗? 京中贵人,她杀得起吗? “你可想好了?”裴烬起身,面色已冷如利刃,他甚至想好日后该如何补偿她,可她却说要离开。 云莺双肩微颤,她自然听出来秦王恼了,可若不趁如今秦王对她尚有愧疚之时提出离开,她日后还能走得了吗?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秦王,只喏喏道:“莺莺想好了。” “好的很。”裴烬撂下这句话甩袖离开,连空气中都带着冷峻。 * “姑娘,该喝药了,一会给您换药,再换一次药手上的伤就好的差不离了。”银筝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进来,自从云莺回到云楼,她变得沉默了许多,终日只待在窗前望着外边,也不开口也不笑。 云莺点了点头,回来已有五日,她仿佛还没回神,自从那日和秦王提出想要离开,她就没再见到他,几日后,方定前来,说要送她离开。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怕秦王怪罪,问能不能再见秦王一面,方定却没答允,“主子近来事忙,扬州私盐案牵涉之广,主子已几日没合眼了,云姑娘别怪主子。” 盘踞在扬州好些年的私盐案犯终于被全部拔除,几乎是牵扯到了扬州三分之一的富商和官员,这几日扬州大狱里的牢房都不够用,裴烬在军营待了五年,对于这些事并不算熟练,可这次硬生生的把自己逼成了断案的文官。 云姑娘还不肯待在别院,秦王的心情便更差了,处置起那些人来手段更为狠辣,这几日,方定和玄凌都是战战兢兢的当差,生怕主子把气撒到他们身上。 那时云莺才晓得原来这一切是为了一桩私盐案,这本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没有人贩卖私盐,盐价才能稳定,惠利百姓。 “我从未怪过殿下。” 是的,云莺从来不怪,她只是怕,怕自己下次无法自救,殿下是个爱国爱民的好王爷,可她太渺小,并不想去经历这些。 方定将她送回云楼,与此同时将身契还给了她,她得到之后就烧了。 从此之后,她便是自由身了。 她在屋子里待了五日,义母日日都来看她,欲言又止的,现下扬州还有谁不晓得,那个出手阔绰的苏老板是大豫秦王殿下。 她不曾告诉义母是自个想离开的,兴许义母在叹息她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吧。 云莺一滴不落的喝尽了药汁,苦的她嘴巴发麻。 随后银筝又为她换了药,她看着手上的那些划痕,还能想起那两人死在她面前的模样,她不敢和人说起,那可是杀人,若是旁人晓得,该如何看她。 “姑娘,午膳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去安排。” 云莺摇了摇头,语气懒懒的,提不起劲,“随意吧。” 云莺本该高兴活着离开别院,可心情却始终无法好转,郁郁寡欢。 银筝担忧的望着她,想说点什么开导她,便道:“姑娘,王家被抄家了,几百口人都落狱了,云柔也没逃过。” “为何?”云莺终于有了点反应,王家可是扬州首富啊。 “听说王家也沾染了私盐案,外人都说难怪能成为首富,是吸老百姓的血呢。” 原来如此,看来这次秦王颇为震怒。 银筝见云莺的兴致还是不高,便没有多说什么,转头退了下去,云莺起身走到妆奁前,打开一个木格子,里头摆着一枚龙纹墨玉佩。 是方定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