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月色下怀里纠缠的欢喜,相望间眼底呼之欲出的怜惜。 安寻望着女孩,想到喜欢日记,想到自己儿时的心愿,其实,是有一些共同点的。比如其实她也喜欢把西瓜切成小块吃,比如她也讨厌那些装腔作势、德不配位的老师。 比如,翡冷翠。 小恩,明年我们去佛罗伦萨好不好? 真的吗?!姜亦恩停住脚步,回头又惊又喜地看着安寻,眉头又瞬间沮丧:可是,我们哪有这么长的假期啊 婚假啊,安寻低眉含笑,往前迈了一小步,轻声道:怎么?你不想和我结婚啊? 姜亦恩猝不及防地僵硬掉了。 半年前,五月十七日,两个花甲老太太,在民政局领取到了中国大陆第一份属于同□□情的结婚证。 她们眼含热泪,面对媒体的镜头留下一句:有生之年,等到了就好。 当然,结婚不是美好爱情唯一的结局,有情人也不一定非要终成眷属。这不过是代表着世界的认可,让那个本不应该有的隐形的柜门,再也不用因为狭隘和不理解紧紧封闭。 记得当时记者问那对老人:如果一辈子都没有等到呢? 老人相视一笑,回答:那就当一辈子的恋人嘛! 是啊,当一辈子的恋人也是浪漫的。可惜有的人坚守住了,有的人却永远错过了。 那晚,陈念慈看着电视机里的光亮潸然泪下,徒留一声声沉重的叹息。安寻攥着手里没能送出的戒指,遥望着月亮,寄去了愁思。 此刻,她终于可以实实在在的考虑她们的婚姻,为的也不是互相约束,互相捆绑,只是想到将来年迈多病,她们总得有资格在彼此的一切责任书上签字。 安姐姐!姜亦恩气得直跳脚:你干嘛什么事情都要抢在我前面啊!我都没跟你求婚呢!你说什么婚假啊!啊~她扭着肩膀,咬牙切齿。 好不容易攒够了钱买戒指,以为至少求婚这件事情她可以比安寻先开口,却不料安寻会这么云淡风轻地提及。 安寻哼笑一声,轻轻垫脚吻开女孩的眉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孩好像长得和她一般高了,换水土可能真的能长个儿吧。 仪式以后可以补,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不过今年肯定是不行了,疫情过后很多事情还在调整,医院经不起同年四个医生的婚假。 四个医生?姜亦恩脑袋一歪,瞬间来了劲头:谁啊谁啊! 安寻挑了挑眉毛:苏问半个月前把年终奖都转给了我,那五十万算是还清了。听她说她父亲捡起以前就旧资源重新做起了小买卖,应该可以应付其他的外债了。 而后她欣慰一笑:最重要的是啊,今年她跟李敏家过年了。 姜亦恩又惊又喜,眼睛里星光点缀,嘴巴也张成一个半圆:天呐!大哥终于! 转念,她又想回关于佛罗伦萨的事,诗情画意的年纪里,她的确憧憬过徐志摩笔下的翡冷翠。可她也知道,佛罗伦萨是安寻渴望又不敢及的城市。 她知道那个小提琴家为了奔赴去那里演出,无数次抛下年幼的安寻。她知道那个痴情的钢琴家,为了逃去那里追忆亡妻,恨心弃刚成年的安寻于不顾。 安姐姐,你想好了吗?我们真的要去那里吗?如果是为了我,你不用勉强自己,不过是小少女的盲目憧憬而已。 安寻笑了笑摇头:不单单是为了你。小恩,我想好好跟过去道个别了。自从你回到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不怕那条河了,也不怕去机场送别了,所以,我也不想再抗拒那个城市,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魅力,能让艺术家和诗人们都神魂颠倒 看见安寻眼里真真切切的愉悦,姜亦恩放了心。 嗯!晚婚假十五天呢!我们还可以去周边国家玩一圈!或者在意大利多转几个城市也行!你意大利语那么好,我们都不用找导游啦!她雀跃无比,几乎觉得自己已经身在意大利了。 安寻哑然失笑,颔首认可。 小恩,我还有一个请求,她环住了女孩的脖颈,眼里晕染开淡淡的期待: 今年,陪我过生日好不好? 其实,安寻没好意思承认,逃避了那么多年,是姜亦恩直面除夕给了她启发,她永远会记得昨晚睡前女孩在她怀里呢喃的话: 外婆说过,永远不要因为爱的人离去就忘了要好好活着,比起看你为他们难过,他们更希望你快乐。 如果快乐很难,就用力制造快乐。 事实证明,她们的除夕,真的可以很快乐。她不想以后每年的生日都让女孩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脸色,她想有更多的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