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恩一颗心全部软在了安寻怀里,抽抽噎噎地点了点头。 十九年前,因为父母的离世,她再也不相信人世间有永恒。十九年后的今天,她比七岁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更加相信永恒。 这份相信不源于童话,只源于安寻。 拥抱过后,安寻拿起桌上准备好的戒指,只是一个眼神的对视,不经询问,就轻轻戴在了女孩无名指上。她知道也无须询问,这是女孩给她的底气,再问愿意与否,反倒是辜负。 姜亦恩都来不及细看戒指,就揽着安寻的脖颈,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千言万语在心中交杂,最后只凝成一句:安姐姐,我爱你。 戒指不算惊喜,甚至于久别重逢也不算,安寻本身,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惊喜。 时过零点,泪与笑,惊与喜交织的生日会完满而终。 书店打烊,几人前前后后往巷口走,苏问气不过两人都知道要求婚还没人告诉她,勾着姜亦恩的脑袋走在前头,非要追究到底。 李敏无奈在一边提醒她:你悠着点吧,咱两加起来都打不过安寻。 苏问这才怂怂回头一看,继而翻了个白眼:安寻喝醉了,和老太太聊天呢,今晚谁都救不了你! 姜亦恩委屈巴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嘛!明明是你瞒着我安姐姐要和我求婚的事,怎么还怪我啊 嘿你还反咬一口,你个小南瓜派!有安寻撑腰了不起了是不是? 纪小瑜一路都低头看着石板路,身边的文静沉默许久才问她:今晚住哪? 酒店。她冷不丁回答。 这三年来,她拿下了执照,毕业以后,进了家乡的仁卓分院规培,上个月,她就递交了转调申请,拿着第一笔工资买车票回了清欢市,租到了一间廉价公寓。 她还是把姜亦恩的话听了进去,虽然没有办法做到像姜亦恩一样,迅猛地成长为仁卓医大的新生们津津乐道的女神,但她也一步一步走得踏实,得到了父母的信任,也赢取了真正的独立。 其实,她从来没想过要真的离开。 文静怅然若失,以为纪小瑜还会和当年一样,给点苗头就疯长。可想来她也从来没有为纪小瑜勇敢过,因为有一个传统的父亲,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在医院公开承认过和纪小瑜的关系。 她不想把好不容易拿起的希望又一次放下,咬了咬牙,终于勇敢了一次。 介意多一个人吗? 纪小瑜顿了顿步子,又怔又喜,笑容里,终于逐渐看出一点当年的狡黠:那姐姐今晚能带我上王者吗? 文静脑子里嗡一声响,眼眶一润,心口的熟悉感,在这一刻才完全找回。从前,她怪过纪小瑜幼稚,时隔三年,她也年近三十,却越发懂得珍惜幼稚。她勾了勾嘴角,扬了扬下巴,轻声道:冲! 安寻确实被酒意缱绻着,微醺状态,礼服都没换下,裹了件绒大衣,踩着高跟鞋,走路居然也一点没晃,扶着陈念慈走在最后。 陈念慈和蔼如常,握着她的手拍了拍,笑问: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安寻看着姜亦恩的背影,弯了弯眉眼:我和小恩商量过,婚礼就不办了,明年,我们旅行结婚。 是嘛,准备去哪里? 佛罗伦萨。 话音刚落,安寻感受到陈念慈的手颤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见那双慈爱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瞬间的苍凉。 好啊,是个好地方陈念慈婉婉一叹,而后又笑问:既然都去欧洲了,不打算去其他国家转转吗? 安寻顿了顿,放弃了去追寻那一丝微妙,回答道:小恩说不想走马观花,假期也不长,就把意大利好好看看 言谈间,不知不觉出了巷口,姜亦恩没有问纪小瑜今晚住哪,只知道那家伙和文静上了一辆的士。 安寻先给苏问和李敏的车叫了代驾,那两人非要用自己的车送陈念慈回家,连陈念慈也笑说不打扰她和小丫头甜蜜,安寻哭笑不得,也只好应下。 正要把陈念慈送上后座,安寻顿住片刻:干妈 陈念慈回过头看她:怎么了? 您她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藏在心底的疑惑:您说过的那个女孩是我妈妈吗? 陈念慈眉间一凝,眼里的笑意也沉落了几分,她看着安寻忐忑不安的眼神,沉吟半晌,还是笑了笑道: 是我们医院的同事,和小恩的父母一样,在泥石流灾害那次牺牲了。你怎么会觉得是你妈妈呢? 对不起,我安寻羞愧难当。 她只是想到墓前的百合,想到陈念慈对她种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