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坐到榻侧,一边回答:“与其让人不放心,还是大费周章更好点。” 她才一露面,本来又困又累的贺离恨突然莫名精神了许多,他并不太痛,只是憋着不出声,下唇咬了一圈印子,神情很委屈地看着她。 梅问情伸手抱住凑过来的贺郎,温声软语,柔情蜜意,将小郎君哄得快要在她怀里化成一团软绵绵的水。 等检查过了父体,确定无碍之后,梅问情才看向一旁。 衍成便接过侍女抱着的襁褓,他感觉自己只是接过来,精神忽然被摄动一刻,有一种这孩子引导着他走到梅问情面前的诡异感觉。 这感觉只出现了刹那,一眨眼的时间,道祖已经从他手里接过孩子。 是一个女婴。 贺离恨跟这小崽子共处了二十多年,培养了许多年的父女感情,此刻见到孩子的脸,只觉得松了口气——终于不被你折腾得身困体乏,没有颜面地跟妻主撒娇了。 他想得可太简单了,就算没有孩子作祟,他自己也早就养成了这个不太良好的习惯,改是改不过来的。 梅问情也端详了片刻,她自然是喜欢的,但她的目光要更深远一点,从细嫩的皮相蔓延过去,一眼看穿女婴心口中凝聚的一股太初紫气,这气息逐渐下沉至丹田,营造出一个深紫色的缩小版女婴的形状。 这算什么意思?起步即元婴? 梅问情没有说出来,而是亲了亲贺离恨的脸颊,轻声问他:“你要起名字吗?” 贺离恨本想推卸责任,让梅问情去头痛,但是他想到妻主起的什么《随便神功》,又想到小惠姑娘这个名字,发觉她的起名技术确实堪忧,便道:“以我之心,寄予你心。” “……寄心?” “嗯。” “再取个小名吧。”梅问情道。 贺离恨缩在对方怀里,实在没想好什么小名,觉得小名而已,还能取出什么错来吗?便放心地交给了梅问情。 梅问情见他不理会此事,便跟闺女对视片刻,琢磨了一会儿,道:“这么珠圆玉润的,就叫珠珠吧。” 快要睡着的贺离恨从她怀里抬起头,迷茫地道:“猪猪?” …… 在珠珠降世之后的第六年,将自己的衣钵传下的云雪凤,在诸位同窗的护持之下散功转世,重新攀登这大道参天。 也是在这一年,遭到多次创伤、规则紊乱的世界规则逐渐恢复,梅问情重新炼制法身,解开了身上三分之一的封印。 长此以往,等到珠珠成年的时候,道祖大人基本可以解开所有封印禁制,将世界规则弥平到颠倒乾坤之前的程度。 这一点也让慧则言菩萨老怀甚慰,对待这小女孩格外地慈眉善目,简直将她看作义女,甚至还留下澜空禅师做她的佛经启蒙人。 珠珠虽是道祖之女,但三教九流之术,无不涉及。儒释道三门学问,兼收并蓄,博采众长,除了澜空禅师以外,其他的知识都是梅问情教她的。 毕竟她的母亲可谓是无所不知。 在阴阳天宫陪伴恩师、静修参道的弟子不止一位,而她们的弟子也有许多,一开始还能找珠珠切磋一番,但等这位降生即元婴的小怪物再大一点儿,恐怕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王书仪就是这么被揪着耳朵拎回来的。 他的狐狸耳朵都被揪红了,捂着脑袋,泪眼巴巴地道:“师尊!” 涂山真坐在泰岳行宫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喝粥,道:“我让你不要惹她不要惹她,你非不听,就算被打了,我也不帮你。” 王书仪的尾巴都要耷拉地了。他道:“可是明二公子回清源剑派了,萧漪然师姐回圣魁宫,这么大一个白鲲,除了泰岳行宫,也就只有太极殿有人。再说我不知道她突破了啊!” 涂山真道:“你也只是暂时待在这里,很快就要跟我回玉狐洞天。” 王书仪看了看一旁擦剑的如意天女,小声道:“师尊这话都跟我说了好几年了,也没听说哪次回去了。” 涂山真眉头一抬,王书仪立马狗腿地凑上来,给这位俊美如玉的九尾天狐捶腿。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