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楼距离魏子羡所住的客店并不远。 因此三人直到戌时六刻才出门,而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然而邬江城中的热闹却并不比白天时逊色多少,和宋朝一样,陈朝同样没有宵禁,酒楼、茶坊到了晚间依旧营业,灯明如昼,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白天沿街叫卖的小贩们或许已经归家,但夜市之中又有新的商贩扎起灯棚,摆上水果、野食等百货叫卖,衣店、首饰铺子则在门外挂上灯笼,引夜游之客进出。 至于金明河畔边的那些个秦楼楚馆,更是如同进入了晚间黄金档一般,楼上莺莺燕燕,嬉笑嫣然。 若是囊中足够有钱,在此时租一艘画舫,携三五美人,泛舟河上,陆景觉得倒也不是不能放弃wifi、可乐跟没追完的那些小说漫画。 夏槐这会儿瞧得眼花缭乱,拉着陆景一路问东问西。 而陆景基本也都有问必答,直到夏槐指着一家酒楼前的红栀子灯笼,兴致勃勃的问陆景,“这灯挺好看的,一路走来瞧见好几家都挂着,有什么寓意吗?” 作为本地人的陆景这一次终于哑然,同时脸上浮现出了尴尬之色。 反倒是魏子羡还是那副谁都不甩的样子,用他那冷酷的声音淡淡道,“挂这灯的酒楼,代表着里面可以招娼。” “…………” 少女闹了个大红脸,顿时安静了不少。 好在三人这时候也走到了巩楼前。 今晚的巩楼,整个一武林人士专场,这会儿门前站着的几乎都是打扮各异的武林人士。 据说解连铖为了这场夜宴花了大价钱把巩楼给包了下来,不过陆景觉得他这钱花的有点冤枉。 因为就算他不包场,这么多身怀利刃,满脸凶相的人往这儿一站,基本其他宾客也都自动绕路了。 不过这些普通人眼中凶神恶煞的家伙一看到魏子羡,却都不由自主的夹起了尾巴,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让三人通过。 而魏子羡也没客气,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酒楼前。 欢门下站着两个迎客的人,却居然并不是店中原本的伙计,而是青竹帮的两位小头。 陆景认出了他们来,但因为不在一个码头的缘故,那两人却是对陆景这个帮中的普通脚夫毫无印象。 以两人的层次,同样也不认识魏子羡,但是大概之前得到过交待,看见最嚣张的就是洗剑阁的那位大师兄,因此其中一人拱手恭敬道,“可是魏少侠?” 魏子羡冷冷的看着他,片刻后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道,“解连铖在想什么,摆两个不入流的蠢货在门外给自己丢脸吗?” 那两个小头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别看他们武功不怎么样,但是平日里和脚夫、棍子们在一起,在码头基本都是土皇帝一样的角色,被人吹着捧着,哪曾受过这种气啊,只觉得从灵魂到肉体都被人侮辱了个遍。 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