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说话的时候,总是?很沉默,神态很宁静,目光悠远,仿佛在怀念什么人。 她本能地觉得,苏将军不会是?那样的人。 她急急分辨道:“只是?两?个侍女那样议论,苏将军并不知情。” 李锦书望着?她笑了笑:“傻姑娘。” 郑淑不解地看着?她。 李锦书轻轻摩挲腰间的荷包,那里面装着?一枚平安扣,支撑她熬过了七年?:“我知他不是?那样的人。” * 七日后,北狄王献上降书,愿从此对大夏称臣,永世交好。 苏玉堂亲自去?迎接七年?前,被?送往北狄和亲的七公主一行人。 大帐之中,李锦书穿上了当年?她从大夏被?送往北狄的时候,身?上穿的那身?衣服。 这身?衣裙,来到北狄之后再也没机会穿,悉心保存七年?,依旧华美,只是?她身?量长高?了些,穿着?不那么合身?了。 她端坐账中,看着?那位丰神俊朗的年?轻将军卸下武器,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弯膝,下跪: “殿下,末将来接您回家。” 李锦书眨了眨眼睛,落下一滴泪:“辛苦苏将军。” 两?人目光对上,仿佛从来不存在七年?的隔阂,他们还是?那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小?郎君和小?公主,望向彼此的眼神里,亲昵而温柔。 公主车驾离开北狄,踏入大夏领土的时候,停下了。 苏玉堂躯马前来,询问她有什么事。 李锦书含笑看着?他:“将军,过去?七年?我不能释怀,我不愿再回雍都,还请将军返朝,替我向父皇陈述我的苦衷。” 苏玉堂目光一颤,平静地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李锦书:“灵州甚美,我欲长住于此。” 苏玉堂深深望着?她:“锦书。” 这是?重逢之后,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这是?你内心所求吗?” 李锦书点头:“是?。” “我知道了。”苏玉堂沉声道,“我会回京,禀告陛下。” 他似乎压抑着?什么难耐的情感,转头便想走,李锦书又喊了他一声:“将军。” 苏玉堂定住身?体,片刻之后才?回过头来。 李锦书递给他一样东西:“这个,还给将军。” 坚硬的触感隔着?荷包传递到手中,苏玉堂紧紧握着?,望了她片刻,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开。 车帘放下,李锦书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靠在马车中。 郑淑目睹了这一切,不忍道:“殿下,苏将军的模样,明明对您有情。您为何……” 为何要这样做呢? 她想不明白。 她也不懂,苏将军为什么不阻止。 李锦书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苏玉堂行动极快,当日便将李锦书在灵州安顿好,留下数千士兵护卫公主安全,自己带着?大军离开了灵州。 从北狄接回来的那些女眷,大部分愿意留下来陪伴公主,她们知道这个世道如何,分明是?受害者,回去?之后,家中却未必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对家中依然有眷恋的,就?跟着?大军一起离开。 苏玉堂一次也没有回头,不敢看灵州一眼。 他怕,自己回头,哪怕只看一眼,都会忍不住。 所以?他不知道,灵州城门?上,一袭素色斗篷的女子,安静地望着?大军离开的方?向,直到夕阳下落,再也不见。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一个月后,雍都传来圣旨。 皇帝自觉对这个女儿亏欠良多,据说听到她的话语之后,在宫中大哭了一场,当场下旨,将灵州封给她做了封地。 从此,三公主李锦书便是?灵州之主。 * “公主殿下!”郑淑送走大夫,眼眶通红地看着?神色平静的女子。 “您为什么不回雍都呢?太医院一定会有法子的!” 此时,她们已经在灵州一年?有余,李锦书手段强势利落,将灵州牢牢掌控在了手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