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闷头跟着廖霍,任凭他兜兜转转,转了不知道多少次机,才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满街尽是看不懂的文字。 等到了临时住的酒店,舒晚犹疑片刻,将助听器戴上,问道:“世界的尽头?” 廖霍点头:“乌斯怀亚。” 她了然,紧紧扯住他的手腕道:“跑到南极来,你也不嫌麻烦。” 他却不以为然,笑笑:“你不是想看极光吗?我研究过了,这里最适合,大爆发比北极多些。” 说实话,她也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说过想看极光了,也许只是随口一说,更也许只是敷衍了事,但廖霍却记在心里。 有那么一瞬,她忽然觉得心有愧疚。 那三年点点滴滴的相伴,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他对她身体的渴望,更多的是依赖般的惺惺相惜。 她僵硬地扯开嘴角,“廖霍,谢谢……” 这么久了,她不知道除了这两个字还能说什么。 可廖霍不想再听了。 他紧蹙眉头,不是滋味地抵了抵下颌,但他不想让她太过于跟自己客套拘泥,于是敛起神情回头轻浮笑道:“谢什么,你是我的女人,还需要说谢谢吗?” 是啊,他的女人,从她主动躺到他床上的那一刻起,从她把自己交出去的那一刻起,就是了。 廖霍不是一个在女人面前善于伪装的人,他在若有若无地提点她——既然睡过,就不要在这自讨没趣。 谢谢这种话,他已经厌烦了。 舒晚低头,手指勾绞着衣服下摆,认真道:“我有个问题……” 廖霍正摸索着烟,回头道:“你说。” 她犹豫不决,仔细思忖,才慢慢问道:“你对我,真的是一见钟情?” “是。”他没有犹豫,不假思索道:“在南沙湾门口,你从出租车上下来,只一眼,我就喜欢上了。” “为什么?” “喜欢?还有为什么?”廖霍反问。 “可那时候我是……” “易辞洲的老婆。”廖霍淡然道:“所以呢?” 舒晚愣住,不知为何,明明是她在发问,却变成了廖霍咄咄相逼。 见她有些难堪,廖霍缓和了一下心绪。 他尽量让自己忘记她刚才那副客套拘谨的模样,走过去揽住她的肩,然后轻轻吻着她的发顶道:“我提醒过他,让他好好待你,可是他没做到,他依然对你恶语相向,厌烦至极。所以,那是我第一次产生了掠夺的想法。” 舒晚抬眼看他:“掠夺?” 廖霍轻轻一笑:“他做不到,那我就帮他做。可我想要你,就只能用点手段抢了。” 舒晚疑惑:“什么意思?” 他也没打算瞒她,有些事,迟早要说得透彻些,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才能彻底被击破。 他阖了阖眼,将她的手一点点捂热:“是我旁敲侧击地暗示他,你从小喜欢的是易辞洲,而不是易边城。” 舒晚怔住,表情木然,忘了回应。 他继续道:“他始终无法摆清自己的位置,他以为自己是易辞洲,可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取代过。” “……” “他爱上你了,可突然知道你爱的不是他,所以,他就崩溃了……他弄个女人来气你,把你一个人晾在蓝湾别墅,切断你爸的医疗费用,故意把你弟弟留在缅北……” “别说这些了。”舒晚撇过头。 廖霍掰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舒晚,我不比他好多少,我也是个无耻之徒,为了喜欢的东西,不择手段……” 舒晚心中酸涩,难受地回应他的吻。 然而廖霍依然深情,“所以,舒晚,别再说谢谢了,是我先对不起你的,如果我没点破那个事实,他可能一直以为你爱的人是他呢,更有可能你们已经儿女双全了。” 舒晚懵然,不觉错愕,她咀嚼着刚才那句话,片刻后,苦涩地推开他。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她从未在易辞洲那感受过爱,也从未感受过应有的温暖,即使有,也只是在床上的片刻安稳所带来的假象。 如果易辞洲一开始就爱她,又怎么会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廖霍不光明磊落,易辞洲亦令人深恶痛绝。 她摇头:“我不想听了。” 坦白而言,她的心早在结婚当晚就死了。 不管易辞洲后面如何爱上了她,也不管他多么想要弥补过往一切,死掉的心就是不会重新燃起。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的故事? 那都是小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