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孙家的子嗣还要咱们操心吗?” 卫芷拨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子,丰腴雪腻,衬得双股玉镯青翠灵气。 这勾起了江柏兴致,夸她镯子:“真不是玉衬人肤白,还是人衬玉青灵。” 舒妈妈悄悄退下,掩上门。 卫芷把袖子放下,淡淡瞥了他眼:“是二嫂给送我的。” 于氏出身小门户,就算现在二房跟着水涨船高了,这等奇巧精致的佳品,她也没几件。 但是为了救外孙,什么法都去想区做,更别说舍钱财了。 “二嫂素来敦厚仁慈。绣姐出嫁本来就是亏待了他们三房,如今保她个外孙,也算弥补。”卫芷眉眼上挑,“难不成你们几个老爷们,还怕个孩子掀起风浪?” 她今日去探大嫂口风,遇到了二嫂。二嫂都舍了面子去求,大嫂仍是口风严谨,不泄露丝毫。 卫芷觉得,这事还是要男人之间解决。在大伯那里,涉及官场政事,江柏的话比大嫂管用百倍。 江柏抱住妻子,在她耳边道:“我谁都不怕,只怕你。” 江芙在暖阁陪弟弟写字。江元手拿毛笔,像模像样地描摹。 临得不是《千字文》、《弟子规》之类,而是《幼学琼林》卷一的天文: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 江元仰头给她说:“姐姐,我明年就要和你一起去读书了。” 怪不得小弟四岁,就学启蒙里难的《幼学琼林》,原来是为明年开学做准备。 江芙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你到时候会和一群聪明的伙伴一起识字。开心吗?” 江元身为目前家里最小的孩子,总是孤单的。大的哥哥姐姐都快成年,要行嫁娶的事了。小点的姐姐们又要读书上课,和他玩不到一起。 现在他终于也能上学,有人和他一起玩了,他是非常兴奋,使劲点点头:“开心,很开心。” 江芙心道:孩子,但愿你是个神童。 安郡王府的族学,时常会请朝廷大儒过来讲学,常任的讲师又以严厉著称。是以培育了许多出色的贵族和皇家子弟。 还吸引了大批世家子弟求学。 如此生源自是极好。 江芙祈祷自己弟弟,能与一众小天才相处和谐。 不过,她也并不用很担心。她看着江元认真写字的干净灵秀模样。贵族、世家的儿女在这时候,基因都是不差的。 次日,江柏把涵哥的事给大哥说了。 江松捋捋胡须,道:“是不能把事做绝。”前任孙首辅提携他,众所周知,自己还把侄女嫁到孙家去。若是他不为孙家求一点情,未免显得他太过冷酷无情了。 江松抬袖,执笔:“也罢,给孙家留些血脉。” 锦衣卫从孙家抄的家产,总计有上亿两了。 不说亏空的国库,就说皇帝的小金库都虚着。新皇觉不会放过孙家,但留下个孩子还是可容忍的。 犯官之后,朝廷永不录用。一个孩子再翻不起风浪。 江松又抬首对弟弟道:“只是吾家清白,不能沾染黑墨。大姐改嫁,备份嫁妆还算的自家人。若她携着孩子,那自是再不能算作江家人了。” 江柏颔首赞同:“大哥说得是。” 孙家百口在午门菜市场砍首,而江府二房却安定轻松了。 江芙下午放了学,带小弟来看江绣的孩子。 两岁的孩子,说话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有意思极了。 江元戳戳表弟的脸蛋,对姐姐说:“弟弟的脸好软。” 说着他又多戳了几下,差点把小孩子惹哭。 一边是外甥,一边是堂弟,江雪头都大了。 江芙把江元拉到一边,说了他几句,他才罢休。 而孩子的母亲此时在偏阁。 江绣跪在地上,万分感激:“多谢母亲帮我。” 于氏扶起女儿,眼里皆是庆幸和慰足:“也是你大伯心慈。他如今权势愈发大了。我看你也不必在外面躲避,直接回来做小姐就是。” 江绣没有欢喜,她抬眼问:“那涵哥儿能跟着我回来吗?” “这……”于氏跺脚,“我的大姐,你是江府的长女。” 江绣眼直看着前方,面无表情,道:“我知道,江府的长女带着罪犯之子回来,该是多让家族蒙羞。” 于氏一咬牙,想来面软心软的她道:“咱们把孩子送到好心人家养,你再嫁个郎君。如此两全其美。” 于氏期待地望着她。 只见大女儿笑着,“多谢母亲好意。” 于氏的心彻底放下,总算能真正补偿大女儿了,给她寻个如意郎君,好归宿。 江芙没想到这天下午,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大姐江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