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的丫鬟赶快拿来狐裘披风,舒妈妈这才好了脸色,给卫芷披上。 几个水灵的丫鬟,脸色却是发白颤抖,看得卫芷有些心疼,便摆手让她们房里烤火。 自从女儿离家后,她见到这些小姑娘,心里总会怜惜几分。若她对她们好些,别人是不是也会对芙姐儿好些。 舒妈妈叹了口气,她是看着卫芷长大的,对她的想法岂是不知。 “咱们进去吧。” “我心里很是不安。”卫芷捂着胸口,抬头望天,“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天空乌沉,却又带几分瑰丽的色彩。挺是奇怪的。 舒妈妈笑道:“你看南边那儿,跟有彩虹似的。这叫喜事迎来。” 卫芷咳嗽了几声,终是身子骨大病一场,不好使了。她随着舒妈妈进屋,只是就算听了舒妈妈的宽慰话,心里头仍旧不安。 她坐在窗边,摩挲手串,喃喃道:“我的儿,你在哪里啊。” 她霍然起身,对旁边编织的小姑娘道:“你们快去把国公爷和世子请过来。” 小姑娘凝眉:“现在吗?国公爷可能在应酬呢,小少爷读书,明年要参加院试呢。” 舒妈妈也不由道:“夫人若是害怕,多叫几个老婆子、女孩子过来陪您。爷们儿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卫芷走来走去,心悸得愈发厉害,道:“我身体不好了,只觉得胸闷的厉害。国公爷叫不来,我也不管他,元哥是要来的。” “多读一天,少读一天,不碍事的。只要他平日没有放纵,影响不了大局。”卫芷也是诗书之家,自己素有才名,科举的事她很是清楚。 舒妈妈道:“我去叫元哥来。你要好生歇着,柳儿你去请大夫过来。” 舒妈妈来时,江元正在看散文杂史。在这么个天,点上盏灯,喝着清茶,吃着糕点,再看本有趣的书,真是人间一大乐事。 听到小厮说是母亲那边的人来,江元赶忙合上杂书,看正正经经的四书。 他博闻强记,素来聪敏,倒也没因着些散野爱好耽误了读书。是以大家对他也睁只眼,闭只眼了。 他随舒妈妈到正房,大夫正在给看诊。 见诊完了,江元问:“我母亲如何?” 老大夫抚摸长须,神色轻盈道:“夫人长年郁结,方才是想差了,所以才胸闷难受。我开副疏淤引气的方子,吃上几日就好了。” 江元松了口气,等老大夫开完方子,又派人把他送出府。 江元看着母亲憔悴的模样,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愧疚。父亲是爱交际玩耍,平日母亲担忧姐姐,住持二房的事,又照顾他。很是费心力。 他总感觉自己,还在大人们的庇护下。可如今来看,父母老矣。 卫芷道:“元哥,你父亲和叔伯们准备在你院试过了后,给你加冠行成人礼。” 江元拱手:“儿子知道了,以后一定收敛玩性,好好读书,好好考试。” 他看着卫芷又道:“好好孝敬您。” 卫芷叹了口气:“我是个贵少奶奶,比农妇商妇强上许多,不必干粗活,也不必精打细算过活。所以你只要好好的读书修身就可以了。” “若是真孝敬我。”卫芷眼眶凝泪,“也不必奇珍异宝好玩物,只要把你姐姐找回来就行。” 江元点点头,许下承诺:“儿子有生之年,决不放弃寻找阿姐。” 卫芷听到他的话,心里稍稍好些:“我可能年纪大了,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你回去读书吧,也不能耽误你看书。” 这话说的江元耳红不已。 身为母亲,哪里不知道自己孩子是什么秉性。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些,只是觉得心里烦躁甚至有些恐惧,可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该如何消去。 下午一直没有打雷下雨下雪。然而等到天黑,卫芷上床阖眼时,忽听外面天空惊雷,紫红劈空。 她无法入睡了,外间的小丫鬟倒是呼呼入睡了。 卫芷披上衣服,提起灯笼,来到女儿的院子。 这院子早就空了,只是卫芷每每派人打扫,现在没人,一片寂静漆黑。 她并不怕,提着灯笼就推开了门,抱着女儿睡过的被子,她只洗却不换。 闺房的书架,被开门的风吹落了几片书页。卫芷点上灯,去捡那本册子,却是她最不喜的说道修道的。 她芙姐儿生来就聪慧,小时候就抓道经,她握住那薄册子,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啦啦的流下。 芙儿你在哪里,现在可好? 江芙正躺在床上养神,越是紧张越容易崩心态,所以她所幸什么也不做了,就在床上歇着。 轰隆隆的雷终于来了,对人来说只是几道紫雷而已,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