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扶起悲戚的周大丫,把她送回家。 不过这都是原来的事,世间任何事,只要变动一下,就可能完全不一样。人的命运并不是固定的。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下,周大丫仍和李善有了纠葛。 绣娘端了饭碗,跪在李老头的床前,恳求道:“爹你吃口饭吧。” 李老头躺在床上,转过身,不理她。绣娘抹着眼泪,哀求道:“孩子没了,我心里也很好伤心……” “哐当”一声,李老头把饭碗掀翻,起身暴跳道:“你就是个祸害,王母娘娘给我托梦了,李善娶了你会断子绝孙。” 他低头又看到撒了一地的米饭和肉,心里疼得不得了。他瘫坐在地上,手捏着颗颗饭米粒吃起来。 绣娘原是又惊又恐,瞧见他这副样子,愧悔不已。她伸手去捡地上的米饭,道:“爹,您别吃,我给盛新的。我吃地上的。” “你走!”李老头生气地推开她。 绣娘见他情绪极为暴躁,也只能退下。 她想去瞧丈夫的书房,可每次得到的都是“要读书,不要吵”。 “绣姐姐。”江芙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之前厌她自作主张配对,可现在见她卑微到谷底,心里也很不舒服。 绣娘勉强扯开一抹笑,问:“饭在厨房里,我没先摆出来。你要饿了,先去吃,吃多少盛多少。” “我说话不好听了。”江芙道,“绣姐姐你如今快乐吗?” 绣娘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李大哥不快乐、李叔不快乐……”绣娘以为她要责怪自己,然而下句话江芙道,“你也不快乐。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绣姐姐这里不适合你。” 绣娘咬唇,女子的直觉,江芙果然不是个普通人。不过她身上并无妖气,甚至隐约有正气。绣娘也不怕她。 “可我好生喜欢他。”绣娘望向东面的山。仿佛看到一人一狐,奔在山间,自由自在地玩耍。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想和他在一起,就足够了。”绣娘抓住江芙的手臂,祈求道,“你就让我们在一起吧。我不能不想离开他。” 人的生命那么灿烂,又那么短暂。她真怕自己一如深山,再回首,李郎已老甚至埋入黄土。 上穷碧落下黄泉,阴阳两相隔,她就找不回他了。 江芙拨下她的手,道:“你知道,你们俩在不在一起,不是我决定的。” 三日后,年迈的周奶奶却领着孙女上门了。 “李铁鸡你给我出来!”周奶奶奋力喊道,声音虽无不高,但里面的人也听到。 李老头年轻时候,由于贪小便宜,还极为吝啬。别人都说他像个铁公鸡,一毛不拔,给他起了李铁鸡的外号。还渐渐代替了真名,直到后来,儿子有了些出息,大家才不叫了。 李老头听到了,火冒三丈,本来就因孙子没了,梦成空非常痛心。周奶奶的称呼,更是火上浇油。 他也不顾她年纪大,直接大踏步出去,要骂这个老不死的。 “老东西,你寿星公上吊——嫌活长了,是不是!” 这一番动静,搅动了过路人和邻居。 邻居的妇人过来劝道:“周家奶奶,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咱们别骂,别架火。” 周大丫低着头,不敢看周围的人。周奶奶瞅着他们的脸,又听到李老头的骂自己。她捂着胸口,愤怒又痛怜地说:“我别吵架?你们知道他儿子干了什么狗屁事吗?” “读书都读到狗肚子身上了。” 在书房里读书的李善,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动静。但他没有出去,以为不过是街坊四邻吵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李老头蒙了,继而生气道:“你胡说什么?我家善哥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品性好。” 这话大家是赞同,李善和他老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泥里。 歹竹出好笋了。 绣娘也听到动静了,她是正在洗碗,赶忙擦擦手出去。 她走到篱笆前,看到围拢的人,愤怒的周奶奶,沉默的周大丫。她先是放身姿,问:“奶奶,是不是给的钱不够,我这里给。” 她知道自家公爹吝啬,以为是没给周大丫这个月钱。虽说这月没有干满,但也做了大半了。乡里乡亲的,应该给整月的钱。 李老头皱眉,气道:“谁让你给她钱!” 周奶奶一口唾沫,飞溅到这公媳脸上,扯着孙女对他们说:“李善对我孙女做了什么,你们还要装聋作哑吗?” 此话一出,全场惊讶,都是不可置信,然后纷纷议论。 李老头吃惊:“什么……” 李家堂屋,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