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褚帅军中的捷报频传,九爷竟然忍了林先生很有一段时间。 随安暗地里腹诽,“肯定是知道褚帅大捷后要班师回京,这才没有把林先生气走。”毕竟如果褚帅来了之后发现先生没了,少不得要一顿棍棒。 跟先生这种消耗品不同,随安这个伴读的饭碗倒是一直端的安稳,原因么,大概她比较耐打…… 记得刚来的那会儿,有一堂课,九爷打哈欠的时候,随安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那次事件闹得挺大,先生被气跑了,九爷被罚跪,随安挨了十板子,可九爷竟开口要留下随安。 打那以后,随安再也不敢打哈欠,要是忍不住,也是伸手或者转身,力图掩饰过去。 但她知道,九爷一直挺盼望见她再打哈欠的。 九爷的表兄弟王家的瑜少爷就挺喜欢随安,还夸她,“你这个伴读好,安静,有念书的样子。” 九爷从鼻孔里哼笑:“道貌岸然。” 随安面无表情。 九爷问:“你不服?”旁人不晓得,他可是一清二楚,这货一听先生念书就发困。 随安俯身,“奴婢并非不服,只是觉得用道貌岸然这个词来形容奴婢有些浪费。”王子瑜跟褚翌听了哈哈大笑。 林先生洋洋洒洒的讲了一个时辰,他讲课的时候是不会盯着九爷看的。 随安觉得这样很好,否则一低头要是瞅见自己学生在打哈欠或者打盹,那得多糟心啊,绝对会早生华发的。 讲完课,布置了两则作业,一则让九爷抄写文章,另一则是做一首诗。 九爷照样无视,待林先生走了,自己站起来也走。 却又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随安低着头收拾书案,没听见他说话,抬头一看,九爷已经甩着袖子走了。 随安将书案收拾干净,也不敢再耽搁,看了自己着装还算得体,径直关了书房的门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褚家原来是寒门,能兴旺起来多亏了褚帅在外征战。褚府这几年随着褚帅的功劳越大也是几经扩建,现在的褚府占地百余亩地,家中子弟众多,也有从老家晗阳依附过来的族人,因此褚府十分繁盛。 幸好褚帅以军法治家,赏罚严明,比起其他高门世家时不时闹出来的后院笑话,府里向来还算安稳。 九爷的书房院子在整个褚府的后方,再后头是后花园。随安从院子里头出来,往前走出半里地才算到了褚府的主母老夫人所在的徵阳馆。 在门口正好碰见提了食盒从外头进来的棋佩。 棋佩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之一,跟紫玉一样等级,随安觉得能混到老夫人身边做大丫头,走路也得带风,简直都能把大部分男人踩在脚下。 随安虽然连老夫人的脸都记得不熟,但对于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或者其他丫头都还记得清楚,见了棋佩恭敬的见礼喊了一声“棋佩姐姐”,又问,“姐姐这是打哪里回来”。 棋佩笑着回了礼,手里的食盒交到身边的小丫头手里,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裙,笑着道,“外家太夫人过来,老夫人高兴,说太夫人喜欢大厨房里头刘大做的千层酥,我这才去立等取了来。” 又问随安,“你怎么有空过来。” 随安是奉命过来见老夫人的,按理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该都晓得才是,但棋佩问,她也不好不说,便道,“是老夫人命我等九爷下了学过来一趟。” 棋佩闻言若有所思,抿了唇笑道,“老夫人最疼九爷,总归是好事。”说着重新拿过食盒,又牵了随安的手一起进了门。 一个二个的神神秘秘,随安只觉得心里长毛。 正房东边的宴息室里传一阵笑声。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禀了老夫人。”棋佩说着松了她的手,提着裙摆进了屋。 随安应了,站在门外不由的就紧张了起来。 说起来,她虽然姓褚,却不是褚府的家生子,而是签了死契卖身进府的,论起出身还比不过这府里的家生子,就更比不上那些夫人们的陪房或者贴身丫头了。 这些人都更能享受到府里的恩典,而她这种,若不是当初因为认识几个字被留下,说不定连这府里的粗使丫头都做不得。 前两年她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