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遍,然后又把自己仅有的两块布巾也烫过,放到干净的地方备用。 “您等等,我去借点烧酒。”用酒清理创口能够消毒杀菌,避免感染。 “回来!”褚翌沉声喝道,见她停住脚步,方才闭了闭眼,左手持刀往右肩那里划下去。 随安没敢看,听见闷哼一声才睁开眼,见血又开始流出来了,心里一慌:“这样不行,要不我来。” 褚翌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却将手里的刀扔进铜盆里头。 随安就咽了一口口水,扶着他往床上,让他趟好,而后一边用开水快速的洗了手,一边唠叨:“用点烧酒更安全,这庄子上又没有坏人……” 褚翌权当她的声音是麻沸散,也不说话,只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她拿了一截木棍放到他嘴边,示意他咬着。 “我不用。” 随安虽然胆大,可这动刀子割活人还是新媳妇上花轿头一回,不免紧张,听到他接二连三的拒绝,心里烦躁的不行,声音里头带了暴躁:“你咬着,免得发出声影响我!” 褚翌就冷冷的看她一眼,可惜他现在受伤严重,狼狈的像个病美人一样,是以随安也没被他的冷意冻伤,只是拿着木棍,用最后的耐心道:“我已经洗干净了,不脏。” 心里觉得他要是再不配合,干脆就一棍子把他打晕再说。 褚翌没听见她的心声,到底张开嘴咬住了棍子,顿时神情更冷。 随安没再看的他的表情,而是专注的看着他的伤口。历经两世,她骨子里头的“浑不吝”又露出头,她不怕,不惧,不相信旁人能做到的事她做不到,她更敢于尝试从未做过的事情,敢于走自己从未走过的道路。而生活的经验又告诉她,做事情要有耐心,要胆大心细,无所畏惧而又小心翼翼。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拿过重新烫过的刀子沿着他刚才划开的切口深入进去,她屏住呼吸,眼睛不敢眨一下,嘴唇更是紧紧的抿着,现在她总算知道为啥外科医生手术的时候要戴口罩了,因为不小心就会喷出口水…… 万幸箭头刺入的不深,她拨开层层肉皮,终于看清楚那已经张开挂着肉的八只倒钩,忍不住又倒吸了一口气,再不复之前的气平手稳。 之前还在想他怎么没像电视上演的那些中箭的人一样,帅气利落的把箭拔出来,原来这箭头有倒钩,要是硬拔,非得拔出一大片肉来不可。 中了这种箭,对穿过去倒比现在这样好,不过要是对穿不成却射进骨头里头,那样可就惨了,不死也得半残。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射箭的人本是百发百中,直射心脏的,因为褚翌当时从高处往下坠落,中途有了偏差,这才救了自己的小命…… 她眯着眼皱着眉一边剥肉取钩,一边胡思乱想,落在褚翌眼中,却觉得她冷静干练,神情庄重。 终于八只倒钩都取了下来,最后的箭头却触及骨头,她眼中闪过不忍,开口道:“最后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箭头像一只大号的钢钉,钉在肩胛骨的边缘,这不是刀子可以挖出来的,要用手拔。 再吸一口气,她双手握住箭身,垂直往上用力。 褚翌突然定在那里,像断了呼吸一样,顷刻间力气尽数散去,良久才软了下来。 随安松了口气看了他一眼,重新洗手,给他上了止痛止血的药,然后拿起桑皮线,开始一针一线的给他缝合伤口。 缝完最后一针,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褚翌更是头昏眼花,他受了重伤,又两日一夜未睡,一粒米也没进,只喝了随安倒的一杯水,这时强撑着才用舌头把木棍顶出牙关,然后吐了出来。 随安听见动静,喘着粗气道歉:“忘了帮你拿出来了,你还好吧?” 褚翌看她一眼,沙哑着嗓子开口:“外头有人叫门。” 随安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像无头苍蝇一样,“不是吧,我怎么没……”后头的“听见”二字被她吞进肚子里,她听见了,确实有砸门的声音。 也顾不得别个,连忙将手脸擦了擦,把外头的衣裳脱了,房里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收拢到床底下,又把帐子放了下来。 这才高声叫着:“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薄薄的床帐自成一个空间,褚翌疲惫至极,耳朵却清晰的传来外头随安说话的声音。 “……是啊,刚睡着……,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忘了,哦,这马?哈哈,这是我的马啊,帅吧?我托小顺帮我买的……想来想去,还是有匹马好,对吧?不是有句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打算这两天就启程,去把我爹爹接过来,嗯嗯……,到时候看看,他若是能教的了,就让你们跟他识字……,我?我可不行,教师,呃,先生可是个伟大的职业,我这样的可做不到诲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