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到饥肠辘辘才醒,她梳了头,将被褥整理好出了门。 有小丫头们正坐在廊下染指甲,叽叽喳喳的。 随安微微一笑,想起自己刚进褚府那会儿,可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心里头是战战兢兢,把百倍于高考的劲头都拿了出来,背书,练字,打扫院子,收拾屋子,怎么也想不起有悠闲的染指甲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怕自己失去这份难得的工作。 看见她,小丫头们纷纷打招呼,嘴里喊着“随安姐姐”。 随安就问了一句:“九老爷回来了吗?” 才说完,就瞧见紫玉气喘吁吁的跑来:“九老爷在徵阳馆歇下了说头痛,好几个人揉的也不管用,你还不快去。” 随安楞道:“可我也没揉过。” 紫玉一拉她的手:“你快走吧,刚才棋佩都被九老爷骂哭了,你就当心疼心疼棋佩好了。” 院子里头原来听见说服侍九老爷还双眼发亮的小丫头们顿时垂下头去,再没人愿意跟了随安前去伺候。 紫玉这是躲着褚翌,所以才不打发小丫头过来传话,而是自己亲自过来。 可随安难道就是那上赶着去挨骂的人? 她还没有伟大到这种程度,何况她一向都心里怕着褚翌。 “怎么没有请太医来瞧瞧吗?” 紫玉冷冷的瞥她:“太医来了之后怎么说?说喝洗尘酒喝到头痛么?” 说完见随安愕然,才又噗嗤一笑,“你别多心,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九老爷不许去叫太医。咱们都晓得喝了酒头痛,好生睡一觉就好了,可九老爷这不是烦躁的睡不着么?唉,九老爷这么着,也不知怎么在军中熬了这一年的,老夫人想起了就心疼的落泪呢。不光老夫人,就是咱们,看了也心疼不是?”说着竟然拿了帕子擦眼睛。 随安暗道了声“佩服”,吩咐两个小丫头取褚翌的衣裳送到徵阳馆,她则跟紫玉先走一步。 褚翌是先喝了酒,又在褚太尉书房里喝了几杯浓茶,所以才睡不着头痛的。 整个徵阳馆都静悄悄的,可他在母亲的碧纱橱里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身体疲乏,头痛欲裂,有两个上前的伺候的丫头不小心扯了他的头发,被他挥手推了出去,一个磕到屏风上,屏风跟着倒了,另一个撞到后头端水盆的丫头,淋了一身。时隔一年,徵阳馆的丫头们再次见识褚家九老爷的威力,个个都退缩了。 这样的褚翌,别说丫头们,就是老夫人也不敢招惹啊,老夫人干脆躲了出去,美其名曰去看看八老爷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还吩咐人:“随安是伺候九老爷的老人了,叫她过来服侍。” 第一百五十五章 脾气 随安出了锦竹院的门,芸香跟梅香从后头出来,朝着小丫头们打听紫玉过来做什么。 小丫头们七嘴八舌的说了。 “紫玉姐姐是过来叫随安姐姐去前头伺候九老爷的。” “九老爷喝多了酒,这会子正头痛发脾气。” “随安姐姐还让送九老爷的衣裳过去。” 芸香跟梅香对看一眼,一个淡淡的道:“既是吩咐了你们,那你们就快取了衣裳送去。” 另一个也随着说:“小心伺候了九老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然后说完就各自回了房。 可见也都清楚褚翌的脾气,相比性命来说,吃醋嫉妒当然算不得什么要紧事。 而且从前褚翌还小,发脾气可以说成是小孩子胡闹,现在大了,成了三品的将军,战场上杀人无数,她们这些内宅小女人,是害怕多过敬畏。 梅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