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运气不错,不多时,一片龟甲地映入眼帘。 那里原本应该是一个湖泊,许久不曾下雨的缘故,湖水都干涸了,仅剩下湖中心那一汪,露出大片龟裂的湖底。 干涸的湖泊呈碗形,从边缘到湖中心的坡度还算平缓。 梁潆很渴,走得却不急,每一步都迈得十分稳当。 到了湖心,梁潆也没着急喝水,照旧先把周围打量了个遍。 理论上,水源地附近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生命迹象,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 然而令梁潆感到失望的是,她找了一圈,依旧所获稀少。 动物是没有的,丁点痕迹都没有,植物倒是有,也只是勉强算有。 围绕着所剩无多的湖水,那一圈湿润的湖泥上,稀疏的长了几块暗红色的地衣。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毕竟是盐碱湖,周边又是盐碱地,寸草不生其实也可以理解。 梁潆只能如此宽慰自己,抬手摸了摸鼓囊囊的上衣口袋,轻吁出一口气。 在野外,喝生水的风险太大,更何况此刻横亘在梁潆面前还是呈现出诡异锈红色的盐碱湖水。 梁潆撩了点水,洗了个手,随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袋。 拉开布袋的伸缩扣,可以看到里面满满装的都是各种不知名的植物种子。 梁潆从中取出一粒黄豆大小棕褐色的种子,将之丢在水边的湿泥上。 只见原本不过是一粒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植物种子,甫一沾上湿泥,就像一下子跨越了生物界限,从植物变成了动物一般,埋头就钻进了湿泥里。 梁潆看着这一幕,露出浅浅笑意,道:“果然,你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那粒种子像是听到了梁潆的话,乖宝宝似的从泥土里露出一点点棕褐色的皮。 梁潆伸出手指,点了点种子露出的那一块皮,笑说:“既然喜欢,那就快点长大,我还等着喝水。” 伴随着梁潆落下的话音,无数人类肉眼看不见的绿色光点从她的指尖涌入那粒种子。 只听空气中传来细微的破裂声,梁潆收回手,那粒种子已然破开了它棕褐色的种皮,发芽了。 不过数息,就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在梁潆的眼前,发芽的种子探出嫩茎,舒展开它那犹如豆瓣似的嫩叶。随后,嫩茎不断向上生长,芽芯鼓起、裂开,长成椭圆形类似多肉植物的肥厚叶片。 它越长越高,主干长成竹子的模样,叶片则像鱼鳞,一叶叶鳞次栉比的紧贴主干斜向上生长。 最初的两瓣嫩叶在生长中脱落,梁潆将它们捡起来塞进嘴里。 几下咀嚼,两瓣嫩叶就像融化了一般,在梁潆的嘴里化作两胞清甜的水。 梁潆咽下后,又吃了两片水分饱满的肥厚叶子,口渴得以缓解。 而此时,她身旁的竹形多肉植物已经长得有她手臂粗,比她还要高上不少了。 梁潆伸手拍拍它的主干,命令道:“好了,停止生长。” 那棵竹形多肉植物却像成精了一般,非常人性化的冲梁潆扭了扭身体,那模样就好似在闹别扭一般。 梁潆见怪不怪。 变异植物在长到一定程度后多少都会具备有一定的植物意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它们其实更像是动物,只是长了一副植物的模样。 梁潆种植的这种水竹树,在一众张牙舞爪的变异植物当中属于少见的温顺无害。 当然,这里的无害仅限于水竹树通常不会对人类发起主动攻击。 野生水竹树有着所有变异植物的通病,贪婪、野蛮生长。与普通植物利用根系锁住水土不同,水竹树在生长过程中会大量吸收土地中的水分储存在它的根茎与叶片当中,而它的根系又十分发达。 如此一来,在野生的环境中,哪里长有水竹树,它的身周至少方圆千米内都将干燥得寸草不生。 这里的环境已经够荒凉了,梁潆可不想把这里搞得更一毛不拔。 况且变异植物本就应该被管制,哪怕接受过异能驯化,依然不能随便放纵。 一时放纵的苦果,梁潆是尝过的,想来大多数植物系异能者应该都尝过。 这粒水竹树种子,它的上一代就已经被梁潆驯化。 通常来说,子代要比初代更顺服些,反噬的概率也更小。 所以闹别扭归闹别扭,在扭动了一阵后,水竹树终究还是停下了它过于蓬勃的长势。 说是停止生长,其实并不准确,毕竟生长这件事,哪怕之于万物灵长的人类,也不是凭着自身意志说停就能停的。 变异植物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