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而灵动,后来渐渐变得越来越耀眼。 他想要将这光芒抓在手心。 后来,他的光芒对他说,他爱他。 他曾经从未奢望过的场景如今也变成了现实,他的光芒此刻正安稳地窝在他的怀里,毫无防备地贴近他,依赖他,陪他一同迎接清晨的太阳。 人生完满,再无奢望。 如果可以,他愿意让云彦在他怀里睡个懒觉,临近中午的时候再一同起床,一起在餐桌边享用美食。到了下午,他们也许可以到庄园之外去散步甚至奔跑。 然而今天恰好是一个好时间,应该去做一些对云彦更有意义的事。 他捏了捏云彦的脸,看着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撒娇:“还想睡……” “起床吧,”沈疏珩说:“今天正好是余婧潇女士去福利院做义工的日子。” 云彦瞬间清醒了很多。 余婧潇,就是“乔思谕”的母亲。 “我我我我才刚回来……”云彦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能不能改天?” 其实他很想见母亲,但是……心理准备却总也做不好。 “平时想见她,合适的机会很少,这次错过了就要等下个月了。”沈疏珩解释道——如果不是这样,他也想让云彦多睡一会儿。 下个月又太久,而且还指不定会有什么事,云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今天就去,于是赶忙起床。 之前沈疏珩给云彦看过了余婧潇的资料,资料中的余婧潇和云彦印象中的已经大不相同。 在云彦的记忆中,前十六年,余婧潇都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全职太太。 她出身平凡,然而十分漂亮,从初中开始就是校花,乔思谕的好容貌几乎就是遗传了她。与此同时,她又聪明好学,到了大学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后来和乔思谕的父亲相恋,毕业之后很快就结了婚。 乔父曾对她痴迷过几年,但就在乔思谕初中的时候,乔家遭遇危机,余婧潇只能干着急什么都帮不上,那次之后,乔父似乎忽然从他的“浪漫主义”中回过神来,开始觉得余婧潇空有一张脸,却没有帮他一起支持乔家的力量。 夫妇两人之间开始产生裂隙,直到乔思谕刚上高中的时候,乔父恋上了一个女老板,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在精神出轨阶段就直接跟余婧潇坦白。 在此之前,余婧潇早已发现了两人之间不可磨灭的裂痕,原本一直幸福的两人那两年一直争吵不断。她崩溃过,绝望过,而到了乔父向她坦白的时候,她反而什么都没说,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之后就是离婚,余婧潇没要太多的财产,连乔思谕都被判给了乔家。 从决定离婚之后,她就表现地浑不在意。 如果不是曾经看见过母亲在房间里偷偷哭泣,乔思谕可能一直以为母亲不在意。 但是,哭泣也不能泯灭她的坚强,这次离婚彻底将她从小女孩的幻梦中揪了出来,打醒了她,让她直面这世界的残酷。 她很快就逼着自己接受了这种残酷。 离婚之后,她得到了部分财产,但也没有挥霍,而是租住在一个普通的民房中,凭借自己的学历和些微的人脉,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 乔思谕虽然被判给了乔家,但他已经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反正他爸也常不在家,他晚上就在家里住,但午饭晚饭总是陪着母亲一起吃的。 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能一直陪着母亲,直到她走出过去的阴霾,却没想到,就在父母离婚几个月之后,他就因为救沈疏珩而死。 沈疏珩将后来的资料拿给云彦看的时候,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 对于余婧潇而言,她原本以为离婚已经是人生中最大的磨难,却没想到之后还有更大的磨难在等着她。 得知儿子的去世,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几乎无法支持,最终,反倒是她年迈的母亲将她拉出了那个泥沼。 乔思谕的姥姥是个忠实的佛教徒,虽然也悲痛难忍,大病一场,但最终还是挺了过来,之后就总是宽慰女儿,说乔思谕为了救人而死,一定会有好报,来世一定会生到一个幸福的人家。 余婧潇虽然不信什么前世今生,但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悲痛之中,人总要找到一个支点,无论真假,她想要的,只是说服自己,将自己从黑暗的漩涡中拯救出来。 人都有自救的本能。 余婧潇虽然从始至终没有信过佛,却常被母亲拉去参加一些佛教活动,后来认识了另一个居士,那人是一个大型慈善机构的理事会成员之一,了解了她的经历之后,问她愿不愿意到慈善机构工作。 余婧潇同意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