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书郎跃至秘书郎,非有天大的功绩实难做到,云彦何德何能,便是真有实才也不会一夜间连升三级。 厅中一派喜色。 曹氏与忠义伯难得高兴,对云彦的赞赏丝毫不加掩饰,他们虽远离朝廷中心,可仍避免不了因受重用而带来的优越与欣慰感。 无人能例外,这是常情。 云臻揪着帕子,扫见谢瑛魂不守舍,更是笃定她与当今的奸/情,目光往下移,那唇角还有血痕,尖尖的一对牙印。 她心里头冒火,自家弟弟不会如此狼性,何况咬在那处,明晃晃的惹人厌烦。 旁人都为六郎的升迁高兴,她只为六郎被人戴绿/帽而羞愤恼怒。 是龌龊,是丑陋,是当今为了弥补云家,而特许的官职。 往后呢,两人更会堂而皇之的纠缠,干不可告人的勾当。 “十一娘,你嘴巴怎么了?” 气不过,她悠悠开口,带着看好戏的笑。 话音刚落,不少人朝谢瑛看了过去。 曹氏暗叹一声,怪云臻不懂事,那伤口她早就看到,可不好发问,总不能说是六郎没分寸,咬了不该咬的地方。 谢瑛坐姿依然,淡声道:“前两日用膳不小心咬到,没甚大事。” 曹氏帮腔:“眼见着快好了,下回要小心,仔细发脓。” 谢瑛点头道是。 云臻气鼓鼓的还要说话,被曹氏一记眼神瞪得歇火。 夜里,她没用几口饭就回屋去。 坐了片刻,孟筱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盅汤羹。 “四姐姐,你多少吃点饭,我曾学过做药膳,这味是特意给你调制的,清心泻火又不糟蹋身子,你尝尝。” 她早就看出云臻不对劲儿,尤其面对谢瑛时,总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不能啖其肉的凶恶模样。 这味表姐,心里头藏不住秘密。 孟筱歪过头,柔声问道:“四姐姐,你别是生病了,脸色很不好。” 云臻抚着脸,蹙紧眉心往窗外瞥了眼,只觉一口气顶到喉咙再也憋不住,遂一拍小几,声音略尖。 “你到底想不想做六郎的娘子!” 孟筱吓得站起身来,饶是有所准备,也没想过云臻会如此直接,遂酝酿一番,小脸由苍白转至粉红,讷讷道:“四姐姐,你,你怎好这样说?兄长有娘子,嫂嫂她人很好。” 云臻啐道:“我只问你想不想做!你说些旁的有何用!没出息,连喜欢的人都不敢抢,合该六郎看不上你!” 孟筱瘪了瘪嘴,泪珠沿着眼尾掉下来。 云臻看着心烦,又怕叫外头人听见,只得压低嗓音与她好好说话。 “总之六郎日后定会休了她。” “为什么?”孟筱擦了擦泪,茫然的看着一脸笃定的云臻。 云臻自然不敢说出真实原因,连曹氏她都不泄露,便是再傻,也不会讲给孟筱听。 她吃了颗剥好的松子,挑眉慢慢说道:“你别管,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想不想做六郎娘子?” 孟筱低下头,继而轻轻点了点。 云臻心下一松,满意地在她手背拍了拍,安抚道:“日后我说什么,你便照做,定能得偿所愿。” 灯火重重,在屏风上投落诡异的影子。 房中仍有潮气,熏得人脸庞发红,脚步也跟着虚浮起来。 云彦从书案前起身,见妻子横卧在榻上,薄衾斜斜搭在身上,雪白的里衣隐约露出嫩净的肌肤,她半睡半醒,眉眼沉沉。 微张的小嘴呵气如兰。 云彦弯腰,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将一动作,谢瑛倏地睁开眼,伸手环过他的颈,紧紧抱住。 这夜的谢瑛,分外柔软,也分外迎合。 即便数度不适,却还是咬紧了牙,细汗湿透她的发,她的衣衫,十指与云彦的十指交握在一块儿,直到小几上的灯火兀的吹灭。 两人才将歇下。 云彦合着眼,听见旁侧妻子翻身的动作。 他伸手,抚触她的湿发,一点点捋到边角,见她面庞通红,眼眸似水,禁不住又凑上前去,像是永远都看不够。 拇指摁在唇角,触到那尖锐的伤口,他笑:“娘子吃甚咬的嘴,跟孩子似的。” 谢瑛脸一红,脑中不由想起那夜周瑄沉下来的身影,她合上眼,信口道:“油锤儿蜜淋。” “娘子倒让我背了锅,傍晚见着阿娘,她还让我克制些,原是娘子贪吃,我也要尝尝那油锤儿蜜淋的味儿。” 说罢,在谢瑛恍神间,低头衔了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