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一盘酥山乳酪进来,揩了把汗,小声道:“老远看着表姑娘,似往咱院里来了。” 曹氏头更疼,嘴里的乳酪也没那么可口,她草草吃了两勺,便歪靠在软枕上。 才几日,她嘴里都鼓起个泡来。 “姨母。”孟筱主动上前,乖巧的给她揉按肩膀。 曹氏拍拍她的手背,心里暗道:难啊。 原以为要编些由头应付,没成想孟筱说的话,叫曹氏惶然震惊。 “从哪听来的,不能够吧。” 孟筱眨了眨眼,小脸通红:“我不敢编排嫂嫂的,只是那日出门,正巧看见她和一男子同乘,举止亲密...” “怎么个亲密法?”曹氏坐直身子,抚着胸口连叹乖乖。 孟筱羞于启齿,低着头小声道:“嫂嫂的手搭着那人的手臂,其实也没旁的动作,或许是我看错了。” “六郎呢?”曹氏联想着谢瑛和离时候的决绝,不禁有些狐疑,当初只以为她是被气得,受不得委屈,若今日之事当真,那便早就有想法了。 会不会六郎的毒,也同她... 曹氏起了鸡皮疙瘩,刘妈妈进来,面色着急:“六哥儿又去长乐坊了。” 云彦在烈日下等了半个时辰,汗如雨下,然手里抱着的匣子不敢松开。 白露出来,不忍道:“郎君赶紧回去吧,娘子说了不见,便不会见你,你又何必为难她。” 云彦面容白了瞬,将匣子递过去:“是我忘了分寸,你将这画转交给她,我就走。” 白露听不得云彦这声音,硬着头皮摆手:“娘子也嘱咐过,不让收您送的任何物件,郎君,你别再来了。” 云彦踉跄着,头昏眼花时扶着墙壁站定。 一抬手,白露看见他手臂上的伤。 “郎君是怎么了?” 云彦低声回道:“不碍事,前两日被马撞倒,伤的不重。” 他口唇发干,面色憔悴,眼见着右腿吃痛,白露着实不忍,便又小跑回屋,与谢瑛禀了云彦被马撞的事。 几乎瞬间,谢瑛想到周瑄。 可又慢慢冷静下来,不至于,他不至于做此等腌臜阴晦的下作事。 “关上门,自叫他死了心就好。” 谢瑛摸索出规律,但凡自己哪日与云彦见过,周瑄便会格外发狠,似乎就是纯粹的包报复,发泄。 她这般想的时候,曹氏乘马车已然来到正门前,没看见云彦,便又转而绕到角门,在那看见倚墙颓废的儿子,泪差点就掉下来。 谢瑛听闻曹氏登门,亦吃了一惊,将站起来又坐下,沉声吩咐白露出去,只说自己睡了,谁都不见。 可白露回来,一脸委屈。 “曹娘子今日怕是来者不善,她冲奴婢吼了两句,说有话要问你。” 谢瑛一眼看角门外马车,堵在门口停放。 云彦上前一步,曹氏挡了回去,脸上一派少见的严肃,她清了清嗓音,语调颇有质问的含义。 “瑛娘,我问话前,你可有想与我交代的?” 谢瑛一愣,敢情是来兴师问罪了。 她忍不住想笑,对于云家,她仁至义尽,没有任何愧疚,若说亏欠,也是云家欠她的,如今却要站在高处,以这样的嘴脸颐指气使。 婚后三年,她尽职尽责,更是不惜拿自己嫁妆贴补他们花销,原以为是值得的,今日所见,着实寒心。 “几日不见,曹娘子是入了衙门,当起审判官了吗?” 一句话,在场人皆怔住。 云彦走上前,将谢瑛护住,冲着曹氏肃声道:“阿娘,你又听风是雨,偏听偏信谁的鬼话?” 曹氏当即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刘妈妈拍背给她顺气,好容易平复下来,又见儿子满眼都是谢瑛,半分不顾及自己,不由升起窝火。 “你敢说,你没背着六郎找人?!” 话音刚落,耳畔寂静无声。 第32章 梦里的人,是朕还是他◎ 艳阳高照, 炽热的日光明晃晃烤着在场每个人,这一瞬,连风都停下来,仿佛惊诧曹氏的话, 角门处来往行人鲜少, 可也有几个听见曹氏咋呼,纷纷站在角落里看热闹。 曹氏说完便立时有些后悔, 自己被激的失了理智, 冲口就出,这便把事儿闹大了, 她捏着帕子,借擦汗掩饰内心波澜。 相比起谢瑛的冷静, 云彦更像被戳着脊梁骨质问的那个, 他忽地朝曹氏看去, 目光凌厉如火, 情绪激流涌动,震惊之余仍有其他。 “阿娘, 你胡说什么!” 曹氏又清了清嗓子,脸上白一阵青一阵,云彦孝顺温和, 哪里用这种态度同她说过话,她心中惊骇,知自己唐突有错, 可众目睽睽,云彦非但不帮自己, 还要站在前妻身边, 她焉能忍下苦闷窝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