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我不会放你走了。” 汝安侯折返京城,侯府预备办场席面,故而昌河公主明日便得离宫回去。 她喜欢住在公主府,但曾嘉和时常往侯府跑,后来昌河便也跟着搬过去,两人懒得来回折腾,便隔一段时日住在公主府,隔一段时日住在侯府。 她在宫中住了半月多,汝安侯夫人自是不乐意,只昌河公主一人还好,她还带着侯府小郎君,他们的乖孙,半月不见,可是望眼欲穿。 走之前昌河公主又去见了谢瑛。 “这是我给未来小外甥亲手缝的肚/兜,一针一线都是我的心意,看见上头这只小老虎了吗,我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你猜是什么?”昌河公主果真爽朗,饶是谢瑛冷冷淡淡,她仍自说自话。 “都是没影的事儿,哪里就来了小外甥。”谢瑛哭笑不得。 昌河公主不管,将小老虎往前一推,急巴巴道:“皇兄整日与你宿在一块儿,他那体格结实健壮,若真想要孩子,顶多一两个月便能成。” 谢瑛咋舌。 昌河公主忙问:“快猜猜叫什么。” 谢瑛便信口说了几个俗名,昌河摆手,神秘兮兮道:“这小老虎叫招弟,给淳哥儿招个弟弟。” 谢瑛忍俊不禁,这名字简直俗到家了。 “你别笑,可准了,母妃说当年生我的时候,合该也绣这么一方肚/兜,那样我就不是公主,而是皇子了。” “太妃教你绣的吗?”谢瑛收好,翻来覆去看那虎头虎脑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 “我女红不好,本不想献丑的,可母妃说送礼重在心意,你可千万别嫌弃。” “多谢太妃和公主了。” “不用谢,你早点给皇兄添个小皇子,给我添个小外甥,那才是真的谢。” 送走昌河,谢瑛便敛起笑容,捏着红绸软滑的小衣,不禁有点怔愣。 赵太妃惯来深居简出,也不爱攀扯关系,平常的走动席面往往顺应年节,断不该如此热心肠来劝她,若说前段时间是因为周瑄,赵太妃不忍看他们两个闹别扭,才叫昌河过来抚慰。 可眼下呢,事情过犹不及,谢瑛觉得,赵太妃未免热络过头,这才显得不正常。 她将此事说与周瑄,周瑄亦是同等感受。 昌河公主出嫁,嫁给了汝安侯世子,依照赵太妃的心性,必然更加谨小慎微,不该贸然说和,尤其是她,因为立后一事,谢瑛已经在朝堂引起轩然大波,赵太妃此事应当自保为上,断不该为了说和他们两人生皇子,而将自己推到朝臣的对立面。 她潜伏惯了,如此行径反倒异常。 “我会着人留意,或许是她想为昌河寻找靠山。”周瑄揽着谢瑛,两人平躺在床上,垂落的大红帷帐随风轻轻摇曳,拂过谢瑛的手背,周瑄扯了把,听见撕拉一声,帐子被斜斜拉开一条口子。 殿门被叩了叩,传来承禄的问声。 “陛下,要水吗?” 谢瑛脸一红,低头钻进周瑄怀里。 呵气如兰,点点湿热让他有点躁动,遂哑了嗓音,冲着门口吩咐:“先备好,半个时辰后抬进来。” 天气渐暖,五月初时,京内有人已经穿起薄纱襦裙,清清凉凉,若到了傍晚,只在外头披条帔子便可。 谢瑛看着上回查来的三十人籍录,一一对照着熟悉,忽然手指顿住,压在一个叫陆阮的上头。 “怎么了?” 周瑄抱住她,蹙眉。 “陆阮今年有二十八岁,曾是崔家自牙行买来的丫鬟,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