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急,风撩开她的帔子,扬洒着勾到花枝。 他急了,恨不能跑步去一把抱住她,就在他艰难抬脚时,看到她身边多了个人,正笑盈盈望着谢瑛,为她拾起帔子,体贴而又细致的披在身上。 他喉咙发哑,再抬头时,场面忽然突变,漫天的鲜血,弥散开来。 谢瑛躺在血水中,疼的蜷曲身子。 周瑄被梦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当日便速速投入决战,为鼓舞士气,他如当年那般重披战甲,冲锋在前,因着沉稳淡定的指挥,身先士卒的魄力,军心甚至激荡奋勇,将士们异常鼓舞争先,不出两日,便攻下两城,直逼回纥大营。 为吸引火力,让那一千精兵得以顺利安插进去,周瑄与何琼之分列左右夹击而进,果然调出大队人马,一千精兵顺势插了进去。 大战正当头,京中却有不小波动。 顾九章自清思殿偏门出来,经过紫宸殿后殿时,听见了周恒与陆奉御的谈话。 陆奉御跪在地上,不断擦拭汗珠,压得极低的声音,若非有好耳力,顾九章亦听不到。 他紧贴着门窗,陆奉御的为难一点点传了出来。 “王爷,既然谢娘子可以不死,便不要再犹豫了,现下用药还来得及,等再过几个月,胎儿过大,再将孩子引下,谢娘子血崩的风险极大。” 他擦着汗,又道:“老臣已经找好生产的娘子,为防万一,已经着人看管在偏院。 等约莫到谢娘子产子时辰,便将她们的孩子抱来,如此可确保无虞。” 周恒冷冷睨着,迟久不做声。 顾九章捏紧了拳头,屏息站在窗外。 “去母留子,孩子存活的概率有多大。” 陆奉御愣住,他没有回答。 周恒等的不耐烦,逼问:“只要她的孩子,从今日起只保孩子,不要去顾及谢娘子的性命,本王问你,可做得到?” 长久的沉默,顾九章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陆奉御的脸。 那人点了点头,哀声回道:“老臣能保一人,若想要孩子顺利生产,谢娘子必然血崩而亡。” “那便只保孩子,你将药方暗中调一下,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孩子性命,至于谢娘子,她完成自己的使命,便也该随陛下去了。” ..... 晌午,谢瑛睡不着,精神困倦,浑身酸疼,前几日开始,她便有些吃不下饭,许是因为酷暑,又将怀了孩子,胃口大变不说,从前很喜欢的几道小菜,也都见不得,只消闻了味道,便吐得面无人色。 顾九章进门时,谢瑛正坐在榻上绣孩子用的东西。 篓里已经有两片绣好的绸缎,绣着活灵活现的小老虎,还有应季的荷花莲叶。 谢瑛只抬头瞟了眼,便垂下眼睫,不再搭理。 “莺莺,我给你买了个玉坠子,你便再打个络子配在身上压衣,好看吧。”细白的掌心托着枚羊脂白玉雕琢的荷花,尾端有绿意漂浮,扫一眼便知金贵。 谢瑛不理会,坐偏了身子,只拿侧脸冲他。 顾九章托着腮凑到她面前,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将玉坠放进去,随后又将手指包起来。 “你今日仿佛瘦了,脸色愈发难看。” 白露听到这话,忍不住也看过去,附和。 “娘子吃什么吐什么,陆奉御特意调了方子,可吃了两日,娘子不见一点好转。” “今日的汤药送来了吗?”顾九章不动声色往门口瞥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