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沙丘像是一道分界线,将世界一分为二,一边生机勃勃,一边黄沙漫天。 那两只惨白的手立在沙丘的低处,两手交叉合在一起,维持着古代作揖时的手部状态,一副恭顺虔诚等待听命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粗哑的女声响起。 “地手,你们去吧!” 那两只手听到声音,突然恭敬地往下摆了摆,像是礼貌致意,下一秒就迅疾地钻进沙丘里。 江离赶紧回过头去,不知什么时候一群女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带头的是一个有些壮硕的女人,头发后梳盘在脑后,露出一张硕大的大方脸盘子,这一下子就让她想起大头的大方脸来,不过大头的方脸世间少有,这女人的脸赶大头可是差远了。 女人穿着一身黑布长裙,两只如鹰一般的眼睛亮闪闪、直勾勾地盯着江离,女人两侧分别站着两个姑娘,一个个纤瘦高挑,都比那女人矮了一头,她们个个白衣素裙,一脸木然地看着江离。 “你们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江离看着眼前这群人问道。 几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一起看向那个壮硕的女人,那女人冲着江离神秘一笑,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就是江离吧?我们等你很久了,跟我们走吧!” 江离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于是脸色肃然地问道:“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们是谁?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叫我田婆婆就好,是南珠让我们来接你的。” 一听到“南珠”两个字,江离如遭雷噬。 那是她妈妈的名字呀! 虽然妈妈过早地退出她的人生,但关于妈妈的记忆她永远不会忘记,她记得妈妈头发又黑又长,总爱高高地盘在头顶上,眸子亮闪闪的像星星。 在她幼时的记忆里妈妈是那样美,任何人跟她站在一起都会黯然失色,因此她的审美和风格也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了影响。 田婆婆见她半天不说话,又问了一句:“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吗?” “真的要见到妈妈了吗?”江离在心里呐喊。 她心里突然有些七上八下,激动、不安、不敢置信,各种复杂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她甚至为自己不得体的衣着感到微微难堪,十几年不见,她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自己的妈妈,想要告诉妈妈,自己成长得很好,没有出卖自己的良心,没有走歪路,最主要的是自己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 “她……还好吗?”江离冲着田婆婆问。 长久不见有些生分,她一时之间有些叫不出“妈妈”这两个字,改用“她”来代替。 “你跟着我们去就知道了!” 说着转身往后走,没走出去多远,就见一个白衣姑娘赶着马车等在路边。 江离随着她们上了车,白衣姑娘鞭子扬起,马车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 秦天醒来的时候看到漫天黄色的场景,第一反应就是:卧槽!这特么不是我梦到过的场景吗? 确实,他曾经梦到过陈白露,在梦里他见到过这样连绵起伏的沙漠,一如梦中一样,被阳光炙烤得大汗淋漓,他从沙丘翻滚而下,几近筋疲力尽。 江离和丹木吉都不知所踪,望着无边无际的沙丘,他有种无法名状的恐怖和孤寂感,他茫然地望向四周,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突然一阵风沙扫过,黄沙瞬间扬起,他下意识眯起眼睛,一道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他精神一震,赶忙眯着眼睛搜寻,原来是一条红绸被吹到半空中。 过了一会儿,风一时止息,红绸晃晃悠悠落了地,他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捡起那段红绸仔仔细细看了看,上面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他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熟悉的冷冽香水味,一股子来自阴间的味道。 闻了两下,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有些可笑,还对着朵尕盘问那么多干嘛,想要知道她是不是陈白露,凑近了闻闻味道不就行了?就像现在这样,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就能分辨出来了,毕竟这种略显阴间的香水味,他应该很难在第二个人身上闻到。 “这是陈白露的,难道她就在附近?” 他拿着红绸站起身,手脚并用的向着沙丘顶部爬去,还没到顶,他就听到了一阵说话的声音,几乎被风沙声音盖过,根本听不清。 他小心翼翼伏低身子,一点点往高处走,小心翼翼探出头去搜寻声音发出的方位。 等到他看清时,简直想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只见陈白露和丹木吉正在沙丘下头抱着热吻,两人有些忘情,说着一些肉麻的情话。 秦天骂了一句“卧槽”,之后就别过脸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