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其鼻窍涌入。 眼睛缓缓睁开了。 “啊咦!妈么!”呆呆少年立马趴着床边,面露出欣喜的样子。 那弱瘦的妇人伸出手来,缓缓抚摸着那呆少年的脸:“娘没事,娘放心不下你,肯定不会撒手的。” 说罢便强撑着起来:“饿了吧,娘给你做吃的。” 李郸道将她按下。 “你神思已弱,神耗则炁损,炁损则精亏,不可操劳。” 李郸道见她疑惑,看来是已经不记得魂魄离体之后变成虫子之后的事情了。 开口道:“我是李大夫的儿子,被请来给你看病的。” “唉,原来是李大夫家里的公子,老身已经得李家帮助太多了……这真是……奎子,快去给李公子倒茶。” 李郸道也不阻止,那叫奎子的少年便去烧水,要给李郸道泡茶。 “您是在我娘的工厂里面帮忙做分拣蚕茧的婶娘吧?”李郸道问道:“怎么突然就病倒了,我娘刚刚生完我弟弟,不好出来看望你,不然就亲自来了。” “哦!”那妇人一惊,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我的业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便更激动了:“还请告诉她,我不在那里做工了,我不做了,不要再造孽了,不要再造孽了。” “杀生造孽,要下阿鼻地狱的!” 说罢又念起经文来:“常念彼处。心不生疑。喜乐闻法。供养长宿。彼知身业口业意业。业果生灭不颠倒见。” 李郸道回道:“你说造杀业,可知道何为杀业? 那妇人抬起头来,也生疑惑。 “于他众生,生众生想,起杀害心,断其命根,得成杀生。” “所谓贪作,嗔作,痴作三类。” “为贪念杀生。” “为愤恚怒杀生。” “为外道所惑杀生。” 李郸道侃侃而谈:“你为何杀那些蚕茧?” “为取其丝。”妇人疑惑问答。 “是你的贪婪心,想要以丝绸作华服吗?”李郸道问道。 妇人摇摇头:“我这样的穷苦人家,哪里穿得起丝绸呢?” 李郸道叹息一声:“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又问道:“那你是为了发泄你心中的愤怒,故意用开水烫死那些蚕茧吗?” 妇人摇摇头。 这只是养蚕抽丝的必须工艺罢了。 “那你是有人蛊惑你吗?” 妇人摇摇头:“我只是想多赚点钱,给我的奎儿多准备些家当,他不傻的,只是被耽误了……” “那便不算杀业。”李郸道开口:“只算杀生。” “杀生和杀业是不同的。”李郸道开口:“杀业一定是杀生,但是杀生却不一定有杀业。” 李郸道开口问道:“我点燃蜡烛,结果飞蛾自扑,我有杀业吗?” 妇人开始思考。 “你儿子快要饿死了,你面前有一只鸡,你杀了,算杀业吗?” “你生病了,你儿子要从地下挖虫子,作为你熬药的药材,这算杀业吗?” 妇人被李郸道所说的动摇了。 李郸道直接开口道:“你觉得身上有孽业,这是因为你被蛊惑了,你被人欺骗了。” “官府如今的税法,租庸调,要每丁每年交粮二石,每年交纳绢二丈。” “那皇帝设此税法,天下感恩戴德,因为太低了,可是依然要杀蚕取茧,以交税,那皇帝岂不是造了最大的杀业,你们只是为皇帝做事。” “皇帝是天上的神仙转世,怎么会有……” 李郸道直接道:“你被和尚骗了!你捐了多少钱,捐到哪了?那是你辛辛苦苦做工的血汗,血泪,是你儿子未来娶媳妇的钱!你捐作功德?” “他收你的血汗钱干嘛?铸造功德碑?还是铸造金身?他做成了功德碑,他铸造了金身,跟你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死了,魂魄变成虫子在火中被和尚供养诸天,以求福德。” “你儿子无家可归,没饭可吃,他那么单纯,被人骗,被人抢,被人欺负……被人打断腿……沿着街角讨饭,最后冻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 “不!” 妇人顿时惊醒,再也不念佛了,一身的冷汗,眼泪流下来:“我的奎儿不会这样的……” 李郸道动用真炁,给她渡过去,免得她太过激动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