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是人族内自己的事,是不是就让那些大宗大族出血就行了?反正我是两袖空空……” 众说纷纭里,沈谈轻轻垂下了眼。 她对这个僵持的局面的形成并不感意外。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想法多了,彼此又谁也不服谁,自然就成了纷争。每个人似乎都有道理,每个人又都有冷酷的一面。很难说清到底谁才是对的。 法则崩毁之事又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虽然严重,但还在发展,一时尚未加诸于身…… 两相结合,短时间内,这事是没个结果了。 沈谈坐在王座上,隔着一条河道看着对面争论不休的众人,一时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阿音那边怎么样了? —— 离音这边,在她说完死人救世之法后,景昭就沉默下来。 作为曾经的王君,景昭也是个见惯了场面的人,自然知道此法有多难。 世上的确有舍己救人的人,可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离音若是说需要十个、百个……哪怕她再夸大一点,说个十万个生灵去献祭,都不是没有可能。 可三成以上生灵的命……意味着十个生灵里,得有三到四个主动牺牲的生灵…… 这哪有可能呢? 景昭很快也想到了以修真资源代替人命的做法,可只是想到一半他就放弃了。 以景昭的估计,如今世间最大的能量来源,还真是活生生的生灵,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即便以修真资源代替人命,又需要多少才够呢? 景昭轻轻一叹,一时也无言。 离音忽然问他:“当初你去荒芜之地献祭之前,是怎么想的?” 这话才刚出口,离音就后悔了。 无他,太冒犯了。 景昭则微微一愣。 他倒没觉得被冒犯了,只是一时没想到离音会问这个问题。 至于当年的事…… 景昭的坐姿下意识又放松下来,几乎是半倚在案几上了。 说起当年那段不算愉快但大抵算得上“光荣”的往事,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不见居功自傲,也不见愤懑不平,只像是在说起别人的事:“当年啊,其实一直到最后一刻了,我都没觉得自己真会去干什么类似于献祭的事……” 离音抬起眼来看他。 “从哪里说起呢?”景昭微微沉吟了小片刻,开口道:“在渊南族的史书记录上,前两任渊南王君都是已逝,只有我是失踪了。这倒不是说如今的渊南族民还知道我以这样的形式存在着,而是他们真以为我失踪了。毕竟在我之前,那两任渊南王君都交代好了后事,只有我,突然就杳无音讯了,算是不告而别吧。” 景昭继续道:“但我真不是故意的,因为在我离开渊南族之前,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会去献祭。时至今日我再回想起来仍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事实上,这的确不太像我会做的事……”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抬眼来看离音,“当年你在南望渊楼里也算读了一点关于我的记载,你以为我是个怎样的人?” 景昭是个怎样的人? 离音一时有些犹豫。 景昭看她有顾虑,不由得更感兴趣了,“但说无妨。不如这样,你说说渊南隐就好,别说我。” 可渊南隐不就是你吗? 离音这般嘀咕了一句,也没再卖关子,而是真的回想起了一番自己当年看到的关于渊南隐的记载,以及曾经见到过的渊南隐真人。 她道:“渊南隐……其人聪敏、博学,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