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阶,一个在望渊楼的底部,一个在望渊楼的第九层。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自将你送走以后,他们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了。这一别,十多万年了……” 离音眼神一动。 她轻轻垂下了眼,“所以,他们镇守的东西是红尘业障?” 怪不得当年她在景昭的帮助下窥视沈谈时,看见的会是她坐在一阵法中的模样…… 原来这些年,他们竟然一刻也歇不得吗? 十多万年都在镇守红尘业障,这就像是让自己的心情在负面情绪的海洋中熬上个十多万年似的,催人苍老。 心理煎熬之外,又有另一重生理煎熬——他们得不到任何灵气补充,只能感受着阵法的余力一点点地抽调自己身上仅剩的灵力。一边熬着,一边等一个不知道何时才会归来的人…… 只是一想,离音都觉得十多万年漫长得令人绝望。 她的呼吸都有些艰难起来。 阁灵叹口气,“就是红尘业障。你知道的,魔族和渊南族的红尘业障都是需要靠着自己熬过去的。这是如今修真界仅剩的唯二不得不修心的族群了。魔族不信邪,恣意妄为,红尘业障便如影随形。所以如今存世的纯魔有一半以上都在疯魔的边缘。” “而渊南族……渊南族是唯一一个格外关注自己因果的族群。按理来说渊南族是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的,可当年飞升之劫在前,渊南族到底还是被卷入了这场是非里……” 阁灵的声音有些沉重起来,“当年那场大战,不是渊南族自己挑起的,可的确因为渊南族演变成了一场浩劫。整场战事下来,亡于渊南族人手中的,以及渊南自己伤亡的,加起来至少过了百万人。” “这百万人,其中很大一部分还都不是无名小卒,而是有头有脸的高阶修士。一杀人,尤其还是杀高阶修士,惹的因果就多了。所以此后的是十数万年时间内,整个渊南境边界的红尘业障肆虐,你阿爹阿娘也因此不得不镇守在入口处。倒不是为了完全拦住红尘业障,毕竟红尘业障于渊南族民而言也是一场试炼。他们需得坐镇其中,让红尘业障进来的速度不那么快。否则,渊南境已失了灵气来源,若是再让红尘业障大肆入侵……族民就危矣!” 离音听得心头发沉。 这些辛苦的过往,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她提起过。她一回来,迎接她的就是鲜花、热情和掌声。似乎她是所有族民的珍宝,他们盼了许多年才盼回来的明珠似的。 她也的确让他们盼了许多年了。 离音苦笑了下。 阁灵又叹口气,“因果之事就是这般不讲道理。所以我才说这些人该杀,却不能杀。倘若因为杀人再起业障……渊南族的红尘业障已经够多了!再多下去,就会伤及根本了!” 离音忽然问道:“所以只是因为这红尘业障?” 阁灵一愣,“什么叫‘只是’?这还不够吗?再杀下去,族民们的道心都该不稳了。你看看居于后排的小辈们,他们的脸色是不是隐隐带了青灰?” 阁灵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向身后的水镜。 这一看,它就顿了下。 有点不对劲啊! 阁灵又直直往前走了好几步,几乎是凑到水镜面前了。 “这不对啊!难不成是水镜坏了?我之前看的时候,这些小崽子们都是一副恹恹的样子,明显是被红尘浊气灼伤了,怎么这会儿又都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了?” 它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回头看离音,“你做了什么?” 离音摩梭着掌心的红尘三千镜,淡淡笑了下,“没做什么。但如果只是红尘业障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阁灵更不放心了。 这怎么听这意思,离音似乎要干点什么大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