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啊!回答我!为何会这样?满修真界高阶修士林立,就留不住一个她?” 应川紧紧咬着牙,眼眶红得吓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是他的错,是他这个父亲失职。十多万年前他护不住她,十多万年后他还是留不住她。 他有何脸面为人父呢? 应川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似的,整个人都踉跄了下,几乎是顺着黎尧的力道倒在了他身上。 黎尧正在气头上,见他这副“软骨头”的样子更加生气了,“你给我站直了!男子汉大丈夫,装什么可怜?站直!” 才刚吼完,黎尧就敏锐地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一层淡淡的红光忽然自应川身上冒出,带着可怕的热量,几乎将他身上的皮肉都炙烤翻了,凝成了一个个奇怪的烙印。一眼看过去,就像是被烫伤了似的。 这样的伤痕……红尘浊印! 黎尧下意识掀开应川的手臂,在一层淡淡的流光之后,看见了他满手臂密密麻麻成虬状的陈年旧伤。 此刻,在这陈年旧伤外,又有新的伤痕滋生。新伤与旧伤相叠,像是褐色的老树根缠上了他的皮肤肌理一般,看上去十分可怖。 可在黎尧眼里,这代表着另一种信号。 他猛地看向沈谈,“我问你,当年阿音去往漂流界时,是不是应川开的道?” 沈谈一愣。 她似是忽然想到什么了,眼底有一点光渐渐亮了,“你是说……” 她立时站直了身,直直赶到应川身侧。 应川身上的红尘浊印正在不断加重,就像是……就像是他正在经受第二次红尘浊气腐蚀似的。 可他人明明就在这里,如何能被红尘浊气所伤呢? 除非……除非他曾护着的那个人,又能让他护着了! 沈谈精神一振。 她将自己的一身力量尽数调动,想替应川抗一抗。 但她才刚动作,应川身上的这些伤疤忽然又变了。新伤快速退去,旧伤好转直至好全。 就像是有人轻轻在他的胳膊上拂过,将他所有的伤痕都抹去了似的。 怎么回事? 众人还没看个明白,整个世界忽然猛地震颤了几下。 这样的震颤感与地动山摇还不一样,它更像是一艘高速行驶的浮舟抵岸时的刹车感。是大船靠岸,是浪子归乡,是一种有所依靠的安定感。 就仿佛这方世界终于定下来了似的。 轰隆隆的巨响声慢了一步,自四面八方咆哮而来。 众人应声抬头,就见天空中那面不住旋转着的淡蓝色镜面,忽然发出了一道浓郁的蓝白色光芒。光芒渐盛,浓到了极致,就流动起来—— 大渊之水,自天际倒灌而来,在天与地之间拉开了一道长长的瀑布。瀑布的落脚点,正是渊南境外的那条废弃的河道。 瀑布的一头是渊南境,另一头,则是新本源大陆。 大渊之水滔滔,不过眨眼,就将枯萎的、淤积的河道重新凿开。汹涌的渊水浩浩荡荡,如奔雷一般,自渊南境外蜿蜒向着新本源大陆的地表奔淌。以“之”字形的路线,一一经过上阳国,原青霄界,启然国,妖族大陆,再折回向西,转道第三魔域,经原灵溪界、原流空界、第一、第二魔域后,再向南…… 这个路线,分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