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泽硬着头皮道:“我都记得,可是为什么?就算你们从前关系不好,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他是您的亲生父亲啊,现在老爷子下落不明,您真的狠心不管不问?” 盛鸿猛地一拍桌,“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盛天泽僵在原地,面上显出几分恼火,最终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陈清河实在无辜,昨晚临睡前他看到盛二先生亲自来找自己,心里又惊又怕,只当是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盛嵘把这小鬼交给他,要他照看一晚,他倒是不讨厌这小鬼,但他跟这小鬼的爹不对付,连带这孩子也不太喜欢他。 后半夜孩子醒过来,闭着眼睛嘟囔着喊爸爸,他嘴欠回了句“你爸不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管怎么哄这孩子就闹着要爸爸,他哪敢把人送回去,二先生交代了,天亮之前务必照顾好他,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提前把人送走。 好不容易苦熬到天亮,盛子尧哭累了,他的心也累了。 沈眠把孩子接过去,盛子尧累坏了,还是揪着他的衣襟说:“爸爸别不要尧尧,尧尧听话,呜呜呜——” 沈眠心疼坏了,哄了半天,这孩子总算消停了。 陈清河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总要给孩子爸一个交代,表明自己没有拐带儿童,但能够证明他无辜的人只有盛嵘,盛嵘不先开口,他哪里敢先把自己撇干净。 沈眠一眼就瞧出了猫腻,也瞧出了他睡眠不足,摆摆手让他先回去休息。 陈清河当机立断,转身就走。 把小孩放在地铺上,盖上小棉被,回眸瞧了眼盛嵘,男人触及他的视线倏然避开,沈眠好笑地问:“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盛嵘回道。 “没事?尧尧都让你弄哭了。” “陈清河弄哭的。”盛嵘纠正他。 沈眠给气笑了,道:“那是因为你趁他睡着,把他送去了陈清河那里,他醒来找不到爸爸当然会害怕。” 盛嵘道:“他太依赖你了,五岁的孩子离开爸爸就没办法入睡,难道不该管教吗。” 沈眠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故意为难他,道:“就算要管教,也该是我这个当爸爸的去管教,不管怎么说,您是不是应该先和我商量一下?” 盛嵘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道了声:“抱歉。” 陈清河无辜,其实他也很无辜。 事实上,他才刚刚清醒过来,昨晚睡去后,另外两个人格做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不过,这两个家伙此时正在互相推卸责任,互相指责。 最近一段日子,他们比过去活跃得多,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但人的精力有限,当另外两个人格占据身体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自然需要让出部分主动权,以至于偶尔会有记忆空白。 他已经忘记上次失去意识是什么时候,他们三个人格一向相处和睦,从没有为了争抢身体的使用权而发生冲突,对于人性的憎恶,他们是相同的,所以也从不认为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什么好事。 只是最近,似乎越发失控了。 沈眠见他脸色严肃,也不再逗他,问:“盛少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吧,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盛嵘道:“明后天,快的话,就在明天晚上。” 沈眠颔首,忽而调侃道:“搭你们的盛家的顺风车,不知道是什么价格?” 盛嵘微怔,似乎才想起来,他们并没有什么切实的关系,这个人总会离开,而他,没有留下他的立场。 气氛霎时间沉寂。 盛嵘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沈眠摇摇头,浑不在意地道:“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说话间,他捏着小孩的手指头把玩。 他本就不是那种会为长远未来做规划的人,从来都是快乐至上,随心所欲地过活。只是现在多了个儿子要养罢了。 他虽然是把盛子尧当儿子疼爱,但为人父的那种责任感毕竟不足,他没有考虑过要把孩子养育成什么样,对这孩子也没什么期待,至多是把他抚养成人,然后让盛子尧自己去选择将来要过的人生。 他想了想,道:“京城现在还有学校吗?尧尧到了启蒙的年纪,总要去学校念书。” 盛嵘眸中蓦地划过一道光亮,道:“我给他安排。” “可以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