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不会在意喜欢还是不喜欢;房间和书本永远向父母敞开,不在乎隐私和自我;没有喜欢的食物,也没有讨厌的食物,只要送到碗里,他一定会笑着吃下去。 他的优秀是一张塑封好的奖状。 中规中矩地鲜艳,干瘪艰难地呼吸。 他一直做得很好,但难免会有一两次失误。 第一次就是在中学时。 那是隔壁班一个很漂亮张扬的女生,喜欢他的同桌,两人暗通款曲许久,终于有天,女生偷偷换下了校服,似模似样地穿着短裙、化了妆,坐在窗边,对着他的同桌弹吉他。 那是大胆浪漫的一首情歌,所有人都瞧着她。 她弹了一遍又一遍,唱得那男生紧张得红了脸。 后来同桌和女生一起被教导主任追杀,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训了两三个小时,勒令卸妆,罚写检讨若干。 两个人自然不能一起写检讨,同桌在门外写,女生在屋里写。 教室里还剩下一个帮老师批作业的陆忱。 女生的脸洗得干干净净,垂头丧气,说:“糟了糟了,这下丢了大脸了,你同桌肯定不喜欢我了。” 他看了她一眼,在本子上写: 不会,你弹吉他的时候很漂亮。 还有,教导主任还在门外。 女生就笑了起来,趁着教导主任不注意,又冲自己即将上任的小男友大胆比了个心。 陆忱的举动,没有一丝一毫的逾越意味,他从很小就很清楚,自己是不喜欢女生的。 这只是一个客观描述。 “然后呢?”宁晃歪着头问,“你跟她成为朋友了?” 陆忱摇了摇头:“然后本子上的字被父母发现,我就挨打了。” “说我心思不在学习上,只想着女孩,怪不得成绩退步。” “我说让他们很失望。” 宁晃沉默了片刻,问:“然后呢?” 然后他辩解了,但是被称作学会了顶嘴狡辩。 “那时候一负气,又一时上头,离家出走了。”陆忱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些想笑。 其实那天他连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想要离家出走。 只是有一个声音叫他逃走。 他避开了这个话题,慢慢说:“就是那天起,开始想学吉他的。” “那时候我想的是,会不会以后我也可以给别人弹吉他。” 也可以像那女孩一样,坐在什么地方,看着一个喜欢的人,在一瞬间变得奔逸、明亮而大胆。 ——哪怕他注视的是一个男生 宁晃认真在脑海中描绘了这个场面,的确是极浪漫的场景。 但同时,他又想到了陆忱唱歌的杀伤力。 沉默半晌,还是无法悖逆自己的良心,道:“唱歌……还是算了吧。” 陆忱就笑起来:“有那么难听吗?” 唱歌难听的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走调走得又多离谱。 宁晃问:“她当初弹的是什么?” 陆忱念了一个歌名。 宁晃冥思苦想半天,终于摇了摇头,说:“算了,你这辈子是学不会了。” 说着,在露台边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下,指尖从琴弦上掠过。 头顶的漫天星光、远方的万家灯火,分不清谁是谁的倒影,小叔叔坐在这对称线中间,仿佛一切都成了泡沫似的虚影。 他注视着陆忱,也只注视着陆忱。 只有卷过他碎发和衣角的风声、清澈的歌声,是这夜里唯一的真实。 那首歌,比记忆里的要甜美太多。 53 宁晃原本是不喜欢情歌的,但今夜似乎是个例外,心不知怎的,就跟这晚风一起轻快地飘荡起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