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寥落秋雨,第二天起床,气温便凉了一些。 宁晃在被窝里缩成一团,不愿意起床。 陆忱也就由着他睡懒觉,自己起床做了早饭,把行李箱检查了一遍,又添了一件外套。 不知道是不是装行李的声音把宁晃惊醒了。 一回头,宁晃正坐在床上,捂在被子里头,睡眼惺忪地盯着他发呆。 十八岁还赖床的小刺猬,刚刚睡醒就显得格外和软可欺。 他就坐到床边,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我找了两件外套,给你挂在外面,你去录节目的时候带上,这个天气穿正合适。” 宁晃耷拉着睡眼,点了点头。 “冰箱里留了巧克力,你也带一点儿过去,录节目兵荒马乱的,没准儿就要熬夜早起,容易低血糖。” 宁晃又点了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总之一点头,就像是要倒下去睡着了似的。 “手机保持联系,别动不动就忘了看,你现在还属于病号,有不舒服的地方就立刻联系我……” 陆忱又絮絮嘱咐了许多,一件衬衫穿了十多分钟,才把扣子都给系上。看着宁晃惺忪迷糊的神色,停了话头,说:“先睡吧,其他的等我想起来再给你发消息。” 结果宁晃裹着被子,就闭着眼睛往边上一倒,软塌塌一坨,就都倒在他身上。 他被压得猝不及防,慌忙抱住那一大坨被子。 对上宁晃迷迷糊糊的睡眼,便怔了一下,半晌声音软下来,说:“小叔叔,你是不是……有点舍不得我了?” “没有。”宁晃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干涩,伸手揉了揉眼睛,又闭上了眼睛。 却没从他身上爬起来。 陆忱也没把他推开,像是跟一坨棉被相依相偎。 晚秋的清晨雾蒙蒙,起床后的空气湿冷地黏在皮肤上,就显得被子里的小叔叔格外暖和。 壁钟的秒针一格一格走过去,他俩这样在一起呆了许久。 他说:“小叔叔,一会儿飞机该晚点了。” 被子里的宁晃“哦”了一声。 那一坨被子慢吞吞地从他身上挪开,宁晃扑通一声躺回床上,变回了一个人睡着时该有的样子。 他站起来穿衣服,领带系到一半,还是没忍住,垂首亲了亲小叔叔的额头。 嘴唇顺着鼻梁,到精巧的鼻尖,顿了顿,瞧见宁晃紧闭的眼皮,在紧绷着不知该不该睁开。 便恶作剧似的,用微热的掌心覆了宁晃的眼睛。 低头啄了啄嘴唇。 “喂。”宁晃抗议。 他就笑着,在他耳边儿说:“我会早点回来的。” “电话也会经常打的。” 宁晃没说话,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于是暖和的手掌离开了眼皮,行李箱拖动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门也跟着轻轻关上。 “咔哒”一声。 宁晃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随手把床头的小刺猬抓进被窝里,泄愤似的捏来捏去,抱着闭上眼睛。 吸了吸鼻子,被子里还有隐隐的柑橘气息。 嘁,就出个短途差,搞的那么黏糊干什么。 112 宁晃是睡到太阳起来才起床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去检查某位离家人口给他留了什么早饭。 鸡蛋是他喜欢的熟,豆浆只放了一点点糖,大头菜切丝凉拌,淋了一点香喷喷的辣油。 一口一个的奶香小馒头。 宁晃吃得慢吞吞,把电视打开,房间里一下多了许多声音,倒显得热闹了一点。 想来想去。 摸出手机,给标注着老流氓的人发了一条消息。 “到了吗。”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一直都没有回。 宁晃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光让他保持联系,结果自己倒没动静了。 把手机揣进兜里,去工作室练琴,听歌。写歌。吃外卖。 看一会儿无关痛痒的电视节目,越发无趣。 不高兴地给夏子竽发消息,说自己可以早一点去录节目 夏子竽倒是回得很快:“怎么突然这么有工作热情了。” 他说:“有点无聊。” 夏子竽发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