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波传话,说自己血压突然升高,感到头晕目眩。邵清波虽然玩世不恭,却是个孝子,他跟芮华和云瑶打了一个招呼就赶紧追了出去。 不过他多留了一个心思,留下自己信任的助理天明,并在他耳边叮嘱几句,然后匆匆钻进了等在门口的马车里。 到了酒店之后,他看到邵云峰正在洗澡,毫无眩晕过后的样子。他哭笑不得,意欲离开,却不想被保镖被架住了,直接关进了酒店的房间。 他还是预料到了,但是他不愿意相信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就算资本原始积累阶段,有些肮脏,有些污浊,可现如今天堃是圈子里屈指可数的大鳄之一。父亲竟然为了不怎么占比重的零售娱乐,把芮华和云瑶两个弱女子拱手送入合作伙伴的怀抱。而纪云瑶还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还是天堃的联合出资人悦宁集团老总的女儿啊。名利场啊,名利场,光鲜亮丽下竟藏着如此不堪的东西。 酒楼的宴会厅依旧热热闹闹,云瑶早就看透了黄昆生的淫邪心思,只是没有说破。他的咸猪手是不是想摩挲她的手,她觉得好像咽了一只苍蝇一样,如果不是为了老纪和天堃的利益,她早就出手伤他了。 也不知道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境,云瑶无意中念了一句开启天眼的咒语,此刻的云瑶眼中,看到了与金碧辉煌完全不一样的景象:这里就好像当日的万灵阁一样,每个角落都有哀哀戚戚的灵类,就连大堂正中央的水晶大灯上面,也布满了愁云惨雾。云瑶还看到了白后卿,他正在芮华的身后,端着酒杯朝自己笑呢,他真得像极了夏慕云,她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夏慕云。要不是那身华丽的月白长袍,还有那眼角的陌生目光,还有那如枯枝一般的双手,她就知晓自己认错了。 云瑶知道这里的人都看不到他,于是轻轻招手,示意他角落说话。她借口要去更衣,来到了酒楼的一个角落,灯光昏暗些,他随后赶到。 “白后卿,你怎么会在春城?你带了这么多邪灵来,难道不怕伤阴鸷吗?” 白后卿冷笑一声,“纪姑娘,对吧,伤阴鸷?我从来都不怕伤阴鸷。我这万灵阁是开门迎客的,最注重礼尚往来,要是没人花重金请我来,我怎么会来这种腐肉遍地的地方?” “谁邀请你来?你莫不是来取我的灵魂吧?”云瑶想到自己在万灵阁被他扼住脖子的情景,不由得心里一惊。 白后卿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就算夏慕云把你捧在手心里,你也终究是个凡人,与我毫无用处。不过呢,要是有人花代价来买你的魂魄,我还是愿意出手的。” 云瑶不想继续问了,也不想在给自己惹事,“算了,多问无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现在就关闭天眼,权当看不见你好了。您是圣母的儿子,又是万灵阁主,我一介凡夫,绝不敢挡您的道儿。”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就算闭上天眼,还是能看见我,姑娘多说也无益,我们两不相妨,最便宜不过了。”白后卿脸上的笑容依旧轻蔑而冷淡,他退回了宴会的一个桌子旁边,继续摇晃酒杯了。 云瑶本来想问一下夏慕云的事情,可是在这个场合,想必说这些不合适,等自己平安脱困,回到东海再去找他不迟。 黄总急不可耐打开了那臻品大红袍,交给手下,“去,帮我泡一杯。”他对自己亲信的人说,“这样的好东西,也不知道是邵先生从哪个权贵那里弄的。这次合作,我待价而沽,他始终逢迎,如今溢价很多,想必是悦宁给投资了不少,我也不能再不顺势了。” 那亲信说,“那这次合作的硕果也算是您送给他的大礼了。” 茶水奉来,他端在手中观察着,“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栟榈,蒂如丁香,根如胡桃。” “黄总对茶这样有研究,我看这盏茶颜色真好,好像云出岫。”一位亲信谄媚着说。 “老张,你算识货,早就听说这正宗的大红袍颜色如霞,多少诗人赞美过它,说它是‘绝献参差翠色连,白云一迳入壶天。客来不屑求丹井,惟爱新茶煮石泉’。这种级别的茶,一般都是给达官贵人准备的,邵峻峰能给我弄来这么一盒,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他轻轻抿了一口,“你们看,这汤色橙黄明亮,叶片红绿相间,真是绝品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