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史立刻表示附议。 “孝,乃为人伦之本,亦是国朝之本,陛下初登大位,理当爱惜名声,岂可背负上不孝之名?” 陈凤琪用手上的拐杖点了点地面,制止住朝堂上的争执后,神色平淡的回道。 “你们当坐在这里的老身是死人啊,论陛下孝不孝,老身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敢质疑我孙子不孝,你们问过老身的意见了吗?” “父母先慈道、儿女后孝道,先帝与陛下父慈子孝,在场诸位大人都是见证。” “那余氏对前夫不仁不义,对亲子不慈,先帝继位以后,看在她曾为自己生过孩子的功劳上,不曾与她、与余氏一门计较,忍下这世间男子所不能忍之辱,已经算是代替陛下偿还了生身之恩。” 邵云博迅速接过话道。 “太尊所言甚是,臣附议。” 张御史不服气的回道。 “太尊与邵丞相都已年过半百,难道还不知道陛下若是留下不孝敬亲母的污名,必将难服天下人之心,难堵这天下人悠悠之口?” 被人当众指出她已年过半百的事实,陈凤琪瞬间捂住胸口愤然站起身,满脸怒气指着对方所在的方向大声呵斥道。 “你这家伙好大的胆子,敢以污蔑陛下的名声相要挟,真是气煞老身!” 说着陈凤琪就双眼一闭,做出被气晕的样子,在他祖母的事先嘱咐下,一直没有开口的安常煦见到他奶被气晕的样子,迅速扑上前,满脸惊慌失措的哽咽着喊道。 “奶!奶!您……怎么样了?” 看到他奶张开眼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安常煦的理智迅速回炉,立刻意识到,他奶这是又在打什么主意,赶紧配合的继续。 “御医,赶紧传高太医,来人,快将太尊夫人抬去后殿,奶,您可千万不能有事了,都是孙儿不孝,才会连累您受刺激。” 面对这场变故,朝堂上的众官顿时面面相觑,许多人更是将斥责的目光看向那位张御史,认为他不该将话说得这么过分,将太尊夫人刺激到这种地步。 邵云博却能敏锐的从皇上的反应中,意识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蹊跷,他并不知道前东主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的配合。 所以他哭天喊地的跪伏在殿前扶泪,痛心疾首的哭丧道。 “先帝尸骨未寒,太尊夫人还没走出痛失义子的伤痛,强撑病体初次临朝,就被不忠不孝之徒给气晕了过去,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老臣死后如何有脸面见先帝啊。” 充满哀伤与愁苦的哭声,回旋在大殿中,萦绕在都被吓跪的众人耳边,为众人制造出格外沉重的氛围。 等到刘乐面色沉重的宣布散朝时,本着做戏要做全套的原则,邵丞相还赶紧上前关心询问太尊夫人的身体情况。 “刘公公,不知太尊夫人现在的情况如何?太医怎么说?” 刘乐同样也已猜到是怎么回事,此刻却神情凝重摇摇头,语气低落的回道。 “太尊夫人仍处昏迷中,太医说她老人家是因气急攻心,才会陷入晕厥状态,咱家过来时,太医正在为她施针呢。” 殿中那些磨蹭着没有离开,竖着耳朵听两人对话的大臣闻言,迅速离开,生怕自己被留下追责。 陈凤琪被人抬入后殿后,本就在附近轮值的高太医已经快速赶来,看到面带惊慌之色的皇上向他使眼色,他立刻反应过来。 “陛下,依微臣看,太尊夫人应该是在身心虚弱的情况下,又被人给刺激到,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出现晕厥之症,微臣需要宁神静气,为太尊夫人施针,周围不宜有太多人。” 等到安常煦将周围的人都打发走后,陈凤琪立刻不药而愈的睁开眼,掩口打了呵欠后,才开口道。 “高大人,我应该可以被气到长时间昏迷不醒,乃至有死亡的可能吧?” 高太医愣了一下,才小心回道。 “理论是可以的。” 安常煦以为对方只是想要狠狠的吓唬一下张御史之流,立刻不赞成的回道。 “奶,这事不行。” 这也太不吉利了,他还盼着他祖母能长命百岁呢。 陈凤琪却当机立断的说出自己的盘算。 “既然是这样,我就先在宫里‘昏迷’几天,然后让你叔他们把我接回去,再过两天,就把丧事张罗起来,你多去我床前哭几天,将我给哭‘清醒’,我要让你将濒死之人哭活,孝心可感天动地的美名传天下,看那些人还怎么拿你生母与外祖家说事。” 高太医低着头,恨不得可以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此前与这位陈太尊没怎么打过交道,从没想过,对方竟然是位做事如此……别拘一格的人。 安常煦却不同意他祖母的计划。 “奶,我不在乎那些,不必让您为了这种小事如此劳心伤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