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觉破碎的前一瞬,被梦境意识影响的雪麓,才清醒过来。 并意识到一直被干扰着、忽略的两点: 一,男人走得再快,人腿也快不过火焰蔓延,为何在梦境里,那些火一直未袭来? 二,梦中的雪麓,与他本人性格完全不同。 梦境不是建立在本人意识之上的吗?为什么每一次的发展与走向都不受控制? 就像他并非自己梦境的编织者,而是单纯的窥探者一样。 该死,雪鹿你醒醒!怎么办,他还是没反应他睁眼了! 睁眼,对上左天貌不加掩饰的焦急,雪麓扶着胀痛的太阳穴起身。 他们仍在雪月楼的大厅里。 更准确来说,是阳光烂漫,如蒸笼地狱的白日大厅里。 厚重窗帘已经遮掩了所有窗户,可不管用,该死的热辣的金光仍用尽浑身解数从任何缝隙里洒入,大厅的闷热程度是第二场鬼宴前的五倍,甚至十倍。 高温下,质感高级的地板变形了,华美的壁纸起皮,有管道在冒白烟。 室温至少有60摄氏度,左天貌只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衣,汗水顺着脖颈滑到身上,空调开到16度也没用。 如果第三场鬼宴结束后,还没找到通关方式,雪麓叹气,这里将是真正的人间地狱,将一切燃烧殆尽。 如果真的出现两个太阳,会发生什么? 猛烈增加的热量,使地表温度急剧上升,大气成分出现变化,无论这里是不是十九层外的地球,都不会再适宜居住,而人类,这群脆弱的寄生虫,会最先崩溃。 其他人呢?回浴缸里玩着小鸭子,祈祷妈妈或神仙之类保佑去了? 左天貌摇头:没。第二场鬼宴了还没不通关,都不傻,分头找线索去了。 说着,他揶揄的笑了笑:睡了一觉,牙尖嘴利起来了,嗯?这是男朋友在了,舍得放松神经了。 雪麓也笑起来,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他不算老古板,但也不是幽默感强的人,说俏皮话逗人发笑,指桑骂槐、或者嘲弄人,他都不会。 不是不屑,而是天生没有这个意识。 但刚才那一番阴阳怪气的话语,竟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毫无卡顿。 好似他本身就是这种性格,这种俏皮话曾成千上万次从漂亮的唇瓣中出来刺人一样。 雪麓有些困惑。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去看光洁的、如艺术品般瘦削性\\感的脚踝,那里没有任何伤口。 你有些心不在焉,霍律行突然开口,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嗯,雪麓轻轻的说,再一次。 因为霍律行也有幸出现在梦境,雪麓阐述的更详细了一些。 这理论挺有意思的,雪麓好笑的眯起眼睛,可能是因为你给自己起了个a作代号,让我编排了这么一出戏。 话音落下,雪麓愣了一下。 a? 对啊,为什么是a? a有很多种含义。扑克中ace的缩写,诸如此来,但最直白的,是作为英文字母中的第一个字母,也是元音的第一个字母。 霍律行没说过他选取a做代号的理由,a和逻辑符号,序数也没关系。 他像是大梦初醒,也像是在漫长的宿醉中重获理智,辉金之眸缓缓地,如圣火从天而降的复活日那天的灿阳一样,紧紧望向霍律行。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把a作为代号?不要糊弄我什么有深刻含义,区区一个字母,在别的宇宙没有任何含义。 酷热如蒸笼的室内,男人仍穿着整齐的三件套,他坐在款式简约的布沙发里,像身处最高权力的冕座般气势磅礴。 此刻,特意整理的大波浪卷发垂下,阴霾将暗金色的眸子遮掩。 你为什么不说话?又是这样,总是这样,涉及到关键的问题,你就沉默了!雪麓冷笑,这次我不和你吵,我猜猜看,对你来说,又是一个知道后脆弱的小朋友无法接受的真相,对不对? 你怎么不把我冻到冰箱里保鲜呢?或者把我制成标本,放在真空保存的,镶满该死的脆弱的小美人最喜欢的珠宝展示柜里?然后沉到水下几千米处,别让残酷的世界污染我的眼睛? 冷静一点,霍律行沉声说,我不想隐瞒我确实考虑过你说的事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