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齐溪还是委屈:“可他都是容大法学院毕业的,受了高等教育,也早就脱离了农村的生活环境,怎么还能这样啊?受教育不就是为了消除农村的一些恶习和错误观念吗?” “可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观念怎么会那么容易改变呢?”奚雯笑了下,非常包容又温和的解释道,“一个人童年接收的信息,有时候是很难改的,你爸爸也只是个普通人,但他心里最在乎的还是你,前几天还在说过阵子要催你去学车,等之后给你买个车,以后也方便你周末回家。” 奚雯拍了拍齐溪的背:“所以别生你爸爸的气了好吗?”她对齐溪笑起来,“妈妈都快生日了,你就当送妈妈这么个生日礼物好吗?” 自己妈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溪觉得自己再不肯退一步,也有些矫情和过分,因此虽然内心还有些抵触和不情愿,但好歹还是点了点头。 奚雯一见齐溪这样的表态,果然高兴起来:“你还刚工作,我生日就别花钱买什么贵重的礼物了,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齐溪嘟了嘟嘴:“妈妈,你这是不是看不起我的工资啊?我都自己挣钱的人了,总不能什么不买吧?人要是过生日连个礼物都收不到的话,岂不是这个生日过的都有些没意思?” “你爸不会送我吗?”齐溪妈妈笑起来,“而且虽然不是生日,你爸最近已经送了我不少东西,上个月去凯悦办了张spa卡,一充就充了三万,还很贴心地每周帮我固定约一个晚上去做spa和美容呢。” 奚雯半埋怨半幸福地数落道:“都叫他别破费了,也不听。” 行了行了,齐溪也有点无奈,觉得自己又被迫吃了父母的狗粮。 只是虽然齐溪决定退一步,这次趁着回家和自己爸爸好好吃顿饭冰释前嫌,可惜齐瑞明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近来总是越来越忙,早出晚归是常态,而临时出差更是多如牛毛,当晚,奚雯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菜,可等来的是齐瑞明又要晚些回家的电话,叫齐溪她们不要等他吃饭。 妈妈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齐溪为此也有些抱怨:“爸爸也真是的,也都五十多的人了,怎么最近反而越来越拼了。” 坦白说,齐瑞明年轻时虽然也拼过,但甚至还不如如今拼的程度。 奚雯听了,也有些无奈:“是,其实我们家开销也不大,但你爸也不知道怎么的,四十岁那年催发了事业心,变得很拼很拼,接的案子也不怎么挑了……” 齐溪对此是有印象的,因为那几年,奚雯和齐瑞明为此发生过不少争执,奚雯认为作为律师,尤其已经是温饱问题早已解决的小康律师,还是应当有一定社会责任感稍微挑选一下当事人和案子的,有些道德层面上很难让人接受的当事人,不应该因为对方给的代理费多,就不管不顾去接业务。 但自己爸爸并不这么认为,从四十岁开始,他似乎突然对钱的欲望开窍了,一心一意就想多搞钱,即便是齐溪,也能从父母两人的争执中知道爸爸为了胜诉,在操作一些案子的时候,手法并不光彩。 只是虽然如此,齐溪觉得一家的生活品质并没有因为爸爸拼命搞钱而更上一层楼,他们甚至过的比一般的小康家庭更节俭。 齐溪憋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的问题。 “妈,你说爸那么拼死弄钱是为了什么?人挣钱不就为了生活过更好吗?钱只是工具,而不是目的,不应该为了挣钱而放弃生活,这反而是本末倒置,你们成天说以后的钱是留着给我花的,可我真需要花钱去留学的时候,也没见爸爸掏出来。” 奚雯则还是为齐瑞明说着话,希望开解齐溪和齐瑞明之间的龃龉:“你爸一来是希望你也别太累了,二来你万一出国了就留在国外了,我们身边老了也没个陪伴,三来,你也要原谅你爸有的小私心,我是全职太太,他做律师,虽然现在收入还可以,可律师的社保这些律所一般都是按照最低的档缴的,以后老了退休了不像公务员那样有很好的退休养老待遇,所以你爸想手里攒些钱以备养老,这个层面上,妈妈也可以理解他,何况你爸还有你爷爷奶奶要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