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伸手接过了笔,顺便打开了笔帽,再递给了路棋。 路棋好看的眼皮垂下,视线停在江乐修长白净的手指上。 “夫人若是怀疑遗嘱的真实性,随时可以提起诉讼。”林律师声音不变,“只是我需要提醒在座各位的是,老爷子的遗嘱并不是他在前日立下的,这份遗嘱是一年前立下的。”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他们没有听错吧? “你说什么?”张秋错愕地瞪大眼睛。 就是路棋,在听到这话都侧头看了一眼林律师。他对这件事显然也是不知情的。 林律师又推了推看似快要滑落的眼镜,还是那句话:“您要是有疑问,随时可以提起诉讼的。” 江乐把笔往路棋面前又凑了一下。 路棋接过了江乐手中的笔,两人指尖不可避免地一触。江乐的手指微凉,带着细腻的软滑。 江乐愣了一下,很快抽回了手,没忍住用手搓了搓被路棋碰到的地方。 热乎乎的,带着男人的体温,还有一股独有的暗香。 路棋拿起笔,没有犹豫,拿过厚厚的一叠资料开始签字。 张秋面色铁青,瞪着路棋咬牙道:“这不可能。” 就在刚刚的一小会时间里,江乐已经听到了这句话不下三次了,他没忍住开口道:“遗嘱写得很清楚,要是妈还有问题可以随时诉讼。现在算是已经宣读完所有的遗嘱了,是这样吗?林律师?” 林律师看了眼江乐,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接下来就是手续交接了。” 江乐点头,对着一旁的老管家说:“那就麻烦你送客了。” 路家其他的亲戚本来也就知道这遗产可能跟他们没有半分关系,但是还是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万一呢? 现在既然遗产已经读完了,那就跟他们没有半分关系了。 江乐既然开了这个口,他们也纷纷主动站起来辞行。 一屋子的人,顿时走了个干净,也就剩下了路棋父母还有路舟。 在经历过最初的不冷静后,现在张秋已经冷静很多。 路舟克制地看了一收回目光。 路峰一直在沉思,倒是没有说话。 几人就这样沉默地看着路棋在一直签字,直到签完了最后一页。 林律师收起一叠厚厚的资料,又说:“那么这就算已经办理完了,接下来的一些具体事宜,都会有专门的人再联系少爷的。” 路棋应了一声,吩咐老管家送客。 林律师前脚刚离开,张秋就开口了:“那路棋你是准备回公司了吗?” 路棋没有说话,微微往沙发后靠了一下,捏了捏自己发胀的眉心。 张秋见路棋不说话,看了一眼路峰,使了一个眼色。 他们之前的确是料想过会有分配不均匀的可能,但是他们也没有想过竟然会全部留给路棋。 那么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路峰看了眼张秋,半晌没有说话。 张秋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一眼路峰,干脆自己开口道:“你要是还是喜欢拍戏,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听过我的话,这一次不听我也不能说什么。” 江乐眉头皱起,看了一眼张秋。 张秋似乎是想笑,可笑意不达眼底,只能牵强地扯了一个假笑出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张秋现在很生气。能这么平静地说话,估计都是用了浑身的力气。 路棋没有说话,更没有看张秋一眼,丝毫不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