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恪近来嗜睡。 和楚棠分别后的几天,他都在等楚棠过来。可是慢慢地,从天亮等到天黑,他都没来。郁恪就想,自己好好学着做一个太子吧,等他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紫宸宫的人那些天对他还不错,要什么给什么。他便要了一些书过来,努力认字。 记 没学几天,那个吹胡子瞪眼的沈丞相就过来了。看到他在伏案写字,摸着胡子故作高深道:“太子勤勉,实乃郁北之幸。” 郁恪对他没有好脸色。 沈丞相便道:“殿下若要断文识字,学习为君之道,不如早些选太师吧。” 太师便是太子的老师,会教他功课,时刻辅佐他的那种。 郁恪心里一动,板着一张小脸,努力严肃道:“丞相可知国师大人近况如何?” 沈丞相笑了笑,看出了他想让楚棠做太师的心思,说:“楚国师事务繁忙,自然没空见太子殿下。但老臣忠心耿耿,经验良多,做太子的师父也算得心应手。” 郁恪没说话。 沈丞相深谙进退之理,道:“殿下先学着吧。老臣改日再来看。” 看什么?看我给你画的画像吗? 郁恪在宣纸上画了一只老王八。 沈丞相一连来了好几天,天天都来看他,时不时说他这个字太俊秀没有大家风范,说他趴在桌上写字姿势不对,总之找各种茬来指责他,俨然当自己就是太师了。 郁恪没理他。 今天,不知是不是天气冷的缘故,郁恪更加困了,伏在桌上打瞌睡。 恰好被老狐狸抓到,说什么太子不端,成何体统。 郁恪烦他,反驳他说:“丞相既不是我父皇,又不是我太师,为何要来多管闲事?” 沈丞相大怒,说要替先帝惩罚他。 楚棠踏进紫宸宫时,木板打在肉上的声音啪啪作响。 有个宫女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道:“丞相别打了!太子还小,不懂事!求您了……” 几个宫女太监正按着郁恪的身子和手,任由沈丞相的细长木板狠狠打在郁恪手心上。 郁恪动弹不得,恶狠狠瞪着沈丞相,眼睛红着,看上去痛的厉害,却紧咬着唇压抑哭声。 沈丞相对楚棠的到来毫无所觉,一脸威严地继续打,十七、十八,还道:“老臣这是为殿下以后着想,殿下还敢不敢出言顶撞……” “放肆!”背后传来一道冷喝。 听到熟悉的声音,郁恪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瞬间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沈丞相一愣,手腕一痛,教板便被许忆踢飞了出去。他回过神来,大怒:“大胆!你是何人!” 太监宫女吓得要死,连忙放开手,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郁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桌上爬下来,迈着两条小短腿冲向楚棠,却因为腿软,半路差点摔了。 楚棠大步上前扶住他,单手抱他起来,对沈丞相道:“沈丞相果真威风。叫人看了,以为这郁北皇宫没有帝王东宫,只有丞相了。” 沈丞相回身:“国师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太子了?老臣以为国师放弃太子了,便想着好好管教他,以免失了皇家脸面。” 楚棠还没说话,便感觉怀里的小孩子肩膀抖动了一下,小手紧紧搂着他脖子,带着哭腔,抽泣道:“你才没有……我也没有。” 楚棠沉默了一下。他听懂了郁恪的话。 你没有放弃我,我也没有丢皇家的脸面。 “论管教,怎么也轮不到丞相您。”楚棠冷声道。 沈丞相厉声道:“你想干什么!这是皇宫!” 他身后两个丞相府的人拔出刀就要动作。许忆动作更快,“砰砰”两声,一脚一个,踢在他们膝盖上,力道之大,逼得他们直直跪了下去。旁边的宫女都听到骨折的声音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