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得很近,郁恪只要稍稍偏下头,两人的脸就能贴到一起,楚棠的手指白皙纤细,郁恪只要手腕一翻就能牢牢辉握住他的。可他不敢乱动,低头盯着楚棠的手,听着楚棠和缓轻微的呼吸声,喉咙发紧。 楚棠带着他的手,将钥匙插进锁眼里,塞到尽头时,往右转了两圈,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记住了吗?”楚棠问。 郁恪点头:“记住了。” 其实,都是插孔式的开锁,开锁的方法在郁北和现在都是差不多的,万变不离其宗,摸索两下就会了,郁恪哪里会不懂呢? 只是两人都没说出来罢了——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惯性地对对方表现出极度的依赖,另一个,也总是习惯性地把对方当小孩,懒得多加揣测。 郁恪目光灼灼,像燃着两团火焰似的,盯着楚棠,欲言又止。 楚棠抽出钥匙,放到郁恪手里,然后握住门把,道:“进去吧。” 他眸色淡淡的,依然冷的像雪,可看在郁恪眼里,却好像溶溶月色,淡而轻柔,一直照着他,从不曾离他而去。 郁恪手心里握着还有楚棠余温的钥匙,看着他白皙精致的侧脸,一如他这一年的梦里所梦。 楚棠只把门拉开一条缝隙,就感觉腰间一紧。郁恪一把拉住他的手,温柔而不容置喙地将他扳过来,往前走了一步,俯身抱住他。 “怎么了?”郁恪埋在他颈窝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热热的,楚棠没有动,问道。 郁恪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却不像伤心:“你对我太好了,楚棠。” 楚棠似乎笑了下,肩膀动了动,让郁恪整颗心也动了动。他说:“我对你这就算好了?” 郁恪抬起头,离的这么近,楚棠才看清他眼下淡淡的青色,还有眼里的红血丝。 郁恪低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楚棠?” 他是说那把钥匙。 楚棠道:“陛下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郁恪道:“我不知道,你说给我听。” 说这话的时候,他凝视着楚棠的眼眸,声音听上去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求你了哥哥。” “怎么用上求我了?”楚棠话语里带着笑意,看着他红红的眼眶,道,“好了,我说。” 这里的高级住宅区是一层一户,所以楼道里并没有人经过,安静极了。 郁恪连呼吸都屏住停止了,不知心是跳得太厉害,还是也停止了跳动,他耳边什么都听不到了。 楚棠被他搂着,背上贴着凉凉的门,微微仰头,道:“我予你这钥匙,和你赠我那玉佩,心意是一样的。” “那……我的心意是喜欢,是爱,”郁恪声音轻轻的,“你对我的心意,也是喜欢,是爱?” 声控灯感觉不到动静,亮了一会儿,现在又熄灭了。 楼道里暗了下来,只有窗口处照进来,楚棠背靠着门,脖子微微仰起,细白如天鹅颈,光线照在他脸上,仿佛连他一贯的冷淡都照化了一点点。 郁恪却是背着光的,从楚棠的角度看去,他整个人就像从黑暗中来,看不清表情。可就算看不清,楚棠也能想象到他的样子。 “是。”楚棠道,想了想,他又补充说,“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那你在这儿几天,我就陪你几天……” 郁恪紧紧抱着他:“没关系的!我、只要你愿意……” 楚棠抚了抚他的背,说:“我们进去吧。” 郁恪把头埋在头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过了良久,才松了松手。 进去的时候,郁恪还要抱着他不肯放手,似乎有些羞耻,不敢抬头,小声道:“一年了,我还哭,哥哥会不会烦我?” “我没看到你哭。”楚棠说。 郁恪笑了下,似乎平复了情绪,松开手,直起身,打量了一圈屋内。 “原来哥哥住的地方是这样的。”他兴奋地感慨道,“等回去我让人把国师府也……” 楚棠看他一眼,没说话。 郁恪赶紧闭了嘴,大步走上前去认错,生怕楚棠生气:“哥哥,我不是强迫你要和我回去的意思,我、我就是嘴快,没别的意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