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业寺不止有一座寺庙,那里宫殿群落也多,奇伟瑰丽,很适合祭祀,最重要的是,它离京都近。往年郁恪都会去感业寺,不长久停留的话,来往一天便足够。 仲夏登高,顺阳在上,兰草芳华,落英缤纷。 郁恪说今年只想和楚棠去祭拜,便让其他臣子在京中的寺庙候拜,不用跟着他去了。以往也有这个先例,臣子们不知道楚国师回来了,只以为是皇上一个人去,便乖乖遵从。 楚棠和宋双成聊完,便离开了国师府。 到了皇宫时,正好是群臣们祭拜完离宫的时辰。宽敞的宫道上,右边是整齐的官员队伍,正宫门口走去,左边是一辆华丽的马车,不紧不慢地往里面走。 从早上开始,容约的脸色就极其不好。旁边的同僚看见了,担心地问道:“丞相身体有恙?” 容约摇头,眼下有淡淡的无情,神色沉凝。 同僚低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郁恪昨晚便封锁了消息,没让外人知道楚棠回来,所以除了容约和宋双成,臣子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国师已经回到郁北了。 容约不说话。 他站在队伍最前面,那辆马车恰好经过他身边。 纵然马车上没有任何国师府的标记,那一刻,容约还是直觉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看。 车轮碌碌,马车一晃一晃的,窗帘也一晃一晃,里面的人若隐若现。 容约下意识便道:“且慢。” 他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了,再顺着他的视线投向马车。有疑惑,有惊讶,有探寻。 旁边的侍卫环顾四周,握着刀,问道:“大人,是否有不妥?” 容约顾不上他们,只道了一句“你们继续”便离开了队伍,往马车的方向追去。 楚棠坐在马车里面,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却没说话。 容约追上去后,车夫停下了马车,恭敬道:“大人有何吩咐?” “楚……大人,”容约有些喘,对着里面,道,“你是去见陛下吗?” 里面传来一道清冷好听的嗓音:“是。容丞相有事要说吗?” 容约咬咬牙,正色道:“有,大人,下官有好多话与你说。” 楚棠沉默了一会儿。 看来容约果真是气急了,连一天都等不了,大庭广众之下也要找他算账。也是,谁叫他横刀夺爱呢。 唉。 他斟酌着道:“我现在要去感业寺,不如左相等我回来,再到府上一聚。” 容约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又得了楚棠的承诺,哪有说不好的道理,便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只是,在见陛下之前,我有一句话要说与你听。” 楚棠道:“请讲。” 官员都过去了,四周没有闲杂人。 容约凛声道:“楚棠,你要仔细提防着,小心他另有图谋。作为帝王,他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付出真心?他有许多事,你都不知道,你别被我们这个陛下迷惑了。” 楚棠没作声。 容约退了一步,自嘲道:“我知你或许已经烦我,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怕你以后会伤心。” 说完他便走了。 马车继续往前走。 楚棠迷惑地皱了皱眉。 难道不是应该容约厌烦他吗?容约怎么说这样的话?是郁恪和他说了什么吗? 郁恪在大殿里等他,看到楚棠,眉眼弯了弯,伸手拉他:“哥哥。” “怎么这么迟?”郁恪屏退左右,打量着楚棠的神色,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