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扔到她面前去。 文希柳也不介意她的轻慢,收起来之后便告辞离去,走前丢下一句:“太后娘娘可以着手准备,想法子请宗室长辈和诸位重臣入宫了。” 太后脸色阴晴不定,仿佛暂时还拿不定主意似的。 淑妃嘴唇抿得死紧,过了几瞬,又小心翼翼道:“姑母,要不要差个人跟着她,若得了机会,便一举将她除掉?” 太后看着这个大难临头、却仍旧难掩天真的侄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当文氏傻吗?她能先于你我二人发觉皇帝的异样,又敢冒着被杀的风险来寿康宫见我,还以皇长子为饵引咱们上钩,你觉得她会不防范咱们夺了皇长子过去,便跟她撕破脸?” 她语气凝重:“真把她逼到了绝境上,她一定做得出玉石俱焚的事情,皇帝唯有皇长子这一点骨肉,若他出了事,不说承恩公府,便是你我二人,怕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淑妃骇得变了脸色,讷讷道:“哪就有这般严重了呢。” 太后恨铁不成钢道:“如果皇长子出了事,皇室大宗绝嗣,必然得过继藩王之子,届时新帝是认得哀家这个祖母,还是认得你这个庶母?若换成你,会不会第一个打着大行皇帝的旗号铲除承恩公府?” 她恨声道:“文希柳不怕死,她本也只是一个小小庶女罢了,她什么都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是咱们那么大一家子人,你敢去赌吗?!” 淑妃被训得面红耳赤,满脸惭色,低着头不说话了。 太后见她如此,倒也不曾再说什么,就跟忽然间泄了气似的,摆摆手,颓然坐到了椅子上。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哀家,哀家要好好想想。” 亲生儿子没了,顶替他的是冒牌货,这个冒牌货是皇后乃至于国丈府上安插的,又借着天子的权柄要处置承恩公府…… 淑妃小心觑着她的神色,没敢再去做声,放轻脚步到太后背后去,伸手为她揉肩。 …… 文希柳离开了半个时辰,便带着皇长子匆匆赶赴到寿康宫:“妾身及皇长子性命,乃至于国朝的万里江山,都只在太后一念之间了!” 皇长子已经满周岁了,父亲英俊,母亲更是绝色佳人,饶是年岁尚小,也仍旧能看出来日成年后丰神俊朗的影子来。 从前文希柳是最得天子宠爱的贵妃,中宫失宠,皇后都要逊色他的生母一射之地,更别说他又是皇帝的长子,真正是万千宠爱在一身。 只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一向疼爱他的父皇忽然间冷了脸,紧接着废黜了母妃的名位,他年纪尚幼,心智并不足以意识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乳母和保母们的心不在焉,以及侍从们的惶恐与笼罩在玉英殿上空的阴云…… 他只是小,并不是傻。 太后从前也是真心疼爱皇长子的——唯一的孙儿呢。 此时再见,看他小脸上奶膘都消下去几分,眉眼间依稀有着皇帝的影子,一时悲恸交加,潸然泪下,搂住他小小的身子更咽出声:“我可怜的儿啊,怎么就舍下了我们孤儿寡母——” 她这么一哭,淑妃跟文希柳也跟着掉了眼泪,年幼的皇长子被几人的情绪带动着,懵懵懂懂的也跟着啼哭起来。 太后先前跟皇帝大吵的时候,是真的烦他,但是再怎么烦也不会想着叫他去死,那是她荣耀与权力的来源,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嫡亲骨肉。 现在再知道跟自己争执的不过是个冒牌货,真正的儿子早不知埋骨何方,数日前的那一面已经是永诀,又怎能不痛? 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体会过这等滋味的人,又如何能了解她的伤心! 一群人哭了许久,方才勉强停住,而被太后拥在怀里的皇长子,早已经耐不住疲惫睡了下去。 这时候文希柳没再阻拦,直接示意乳母将皇长子抱到内殿去歇息,等太后遣散了无关人等之后,她开门见山道:“妾身先前所说的,太后娘娘作何准备?” 太后早已经有过思忖:“宗室倒还简单,哀家若是称病,传将出去之后,宗室必得来人探望,至于朝中重臣,怕就难了……” 内宫不得干政,这是历代□□的铁律,本朝也不例外,太后作为天子的生母,已经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还往朝堂上伸手,岂不惹人忌讳? 更别说此时正值承恩公府犯了事,天子将太后母家下狱问罪,便更不好请人过来了。 文希柳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