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的出生他没有参与,生母更是他痛恨之人,现在又因为他掀起了这么一场乱子——文希柳错非有这个孩子在手,如何敢一口咬定天子是假的? 不就是因为她手里有替代品,可以依仗这个小崽子做太后?! 从前提起这个孩子,皇帝还有几分心慈手软,惦着这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愿意给他找个养母,现在干脆就狠了心,摆摆手道:“这孩子与皇家无缘,朕深恶之,赐鸩酒,叫他随他母亲同去,黄泉路上作伴!” 吉春听得心下一凛,恭敬应了:“是。” 为着丑家伙,皇帝多吩咐了一句:“你亲自盯着,别叫什么人把他带出去了,来日再冒出来搅风弄雨,他生母就不是个好的,他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 吉春后背上生出来一层汗,又一次躬身应下,而皇帝平白遇上这么一遭事,更觉愤懑恼怒,有心找个人来倾诉,遂交待近侍们几句,起身往椒房殿去了。 宣室殿内的这场风波,没能够逃脱掉杜若离和庄静郡主的法眼,她们虽不在其中,却也知皇帝绝对能应付得来。 原因无他,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皇帝上辈子虽然被pua的透透的,但毕竟也不是傻得彻底,他或多或少能够感觉到若离对他的情谊并没有表面上那样深重。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更无法量化,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着过下去算了。 这会儿他就不太愿意跟杜若离说心里话,只对着庄静郡主倾诉心中的委屈:“娘,您不知道她们的心到底能有多狠——为了把我拉下去,换那个小崽子登基,连我是您和皇后找人假扮的这种谎都编出来了!” 杜若离坐在内殿的暖炕上,一边儿给小公主做衣裳,一边儿听皇帝委屈倾诉——她还在月子里,不能出门,做点刺绣打发一下时间也好。 皇帝在外边对着庄静郡主没完没了的抱怨:“我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就为了承恩公府,她竟能狠下心来逼我去死!” “还有那个文希柳,当日我便不该妇人之仁、留她性命,直接下令杖杀便是!” “淑妃也就算了,可太后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是真的想不明白,我对她不好吗?我不孝顺她吗?她居然这么对我……” 庄静郡主:“是吗,她们怎么这样啊!” 皇帝:“巴拉巴拉巴拉……” 庄静郡主:“这种事情她们都做得出来?!” 皇帝:“巴拉巴拉巴拉……” 庄静郡主:“这也太那个了吧!” 皇帝:“巴拉巴拉巴拉……” …… 淑妃和文希柳被处置掉之后,第二日太后便以为先帝祈福的名义往太庙去了,知道内情的朝臣和宗亲们无人对此发表异议,直到太后一年之后于太庙病逝,她都没能再度回宫。 杜若离没有急着效仿前世那一位收拢权力,只一心调养身子,尽快恢复健康,对于有意权柄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强健的身体更重要了。 皇帝很快将心思投注到了朝政之上,前世芈秋如何变革,一步步带领这个国家走向强盛,他也是亲眼见证过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 删减版的变革慢慢开始了,就像是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人上路行走,虽然走得跌跌撞撞,但毕竟是开始走了。 徐太傅这位兢兢业业的卷王重新开始焕发出了生机。 对于外朝上的事情,杜若离一个字都没问,只推说生产时伤了身子,在椒房殿照顾公主。 皇帝起先还没觉得不对劲儿,全然沉浸在我上我也行的虚假快感中,直到小公主快要百日的时候,他午后往椒房殿去用饭,还没进门,就听里边儿言语声夹杂着婴孩的欢笑声,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 皇帝心绪微动,进门之后帘幕一掀,便见肉呼呼的胖墩儿公主趴在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