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气度半是儒雅半是轻佻,一举一动皆像极了话本子里走出来的精怪仙人。 苏一箬垂下了头,瓮声瓮气道:“见过二表哥。” 郑子息一见她这幅瑟缩害怕的样子便来气,自己不过是与她开过几个小玩笑,她便将自己当成吃人的精怪,恨不得避而远之。 “我刚从大哥的院里回来。”郑子息立定在苏一箬面前,似笑非笑地瞧着这个胆小如鼠的表妹。 苏一箬不解其意,依旧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不曾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你给他做了个扇套。”郑子息扬起的笑意敛了起来,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苏和静那一截素白的皓腕之上,愈发滚烫炽热。 “没良心的,上一回你差点被心柔她们推进河里,还不是我给你解的围?”郑子息说到这里就来气,用狠劲将手里持着的扇子拢回,握着扇柄敲了敲苏一箬的皓腕,道:“你怎得从来没给我做过扇套?” 苏一箬吃痛,却不敢拂了郑子息的意,只道:“二表哥若是喜欢,我也给您做一件。” 郑子息这才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扇子,伸出手指在苏一箬跟前晃了晃,道:“三日工夫,送来我院里。”说罢,便扬长而去。 明儿见他离去,这才走到苏一箬前头,见她那滑腻娇嫩的皓腕上被那扇柄瞧出了一道鲜红的印记,便忍不住骂道:“二少爷真是讨人厌,回回都要这么欺负姑娘您。” 苏一箬朝她笑了笑,鼻尖沁出一层薄汗,流溢着光彩的黑眸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明儿便道:“上一回二少爷的确是为您解了围,可后头还不是用茶水泼了您一身,还说是不小心的,我瞧着他是故意的很儿。” 苏一箬笑着捏了捏明儿的手,安抚道:“算啦,往后我们多避着他些就好了。” 主仆二人这才相携着回了左清院。 夕阳斜下,黄昏的余晖将主仆二人清濯的背影半映在青灰的石阶上,愈发显出苏一箬婀娜挺翘的身姿来。 赵予言从假山从后走了出来,望着渐渐瞧不真切的少女背影出起了神。 * 晚间之时,苏一箬吃了两块糕点裹腹后,便让月儿点起一盏烛火,坐在炕上绣起了扇套。 明儿忍不住劝道:“姑娘,夜里做绣活伤眼睛。” 苏一箬果真觉得眼睛酸涩的很儿,眨了眨眼后便让明儿再点一盏油灯,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说道:“这儿的坎我用粗布线结了,二表哥应当看不出来罢?” 明儿瞥了一眼那扇套,嘟囔道:“姑娘何必将二少爷的话当真,上一回他还让姑娘您纳鞋底,结果过了几日就忘了此事。” 郑子息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也是让苏一箬头疼不已,偏偏二舅母在这郑府里的地位比大舅母还要高些,她再不会看眼色也知晓不能随意得罪了二舅母去。 自四年前苏一箬初来郑府住下后,郑子息便极爱想那些鬼点子来欺负她,小则只是湿了衣裙丢些面子,大则抓条蛇和青蛙扔在她身上,将她吓得好几日不敢出门。 顽劣过分的二表哥和温文尔雅的大表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思及此,苏一箬便省去了手中扇套的刺绣的那一步,并未像送与大表哥的那个扇套一般绣上青竹翠柏。 入夜时分,苏一箬才将手中的针线活放下,将扇套放在针线筐的里侧后才上榻安歇。 三日后。 苏一箬方才从老太太院里回来,便在左清院院门前的紫藤花架下瞧见了一身月白色长衫的郑子息。 日头微晒,将郑子息的肌肤愈发衬得白皙如玉。且他极爱穿这些颜色鲜亮的衣衫,长身玉立,背脊挺秀,倒也撑得住这等浓墨重彩的碧蓝衣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