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处宽敞的户棚处。 为显虔诚,前来大国寺上香的女眷或男香客皆要从山脚下徒步走上山顶。 苏一箬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子骨素来称不上好,起先走的那几十步还算平稳,到了后头已是娇汗连连、气喘吁吁。 郑子安在前头搀扶着黄氏与郑心柔,时不时地往回瞧一眼缀在后头的苏一箬,清俊的眉眼里尽是担忧之色。 黄氏见状则掐了一把郑心柔的细腰,郑心柔立时便“哎呦”了一声,将郑子安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一行人好不容易才爬到山顶,苏一箬便靠在明儿的肩上喘气休息,恰好立着的地方是块松动的石阶,明儿一个滑步险些跌下去,连带着苏一箬也要被她带得跌下山崖去。 郑子安听得明儿的惊呼声后,立时便回了头,便正巧瞧见苏一箬要跌下石阶的这一幕。 他的神魂皆被这一幕吓得移了位,可所处的距离太远不够他奔过去将苏一箬拉回,他只得惊呼出声:“一箬。” 周围的人皆被郑子安这一声惊呼给吓了一大跳,待她们去瞧郑子安手指的方向后,便见苏一箬整个身子如被风吹乱的野草一般要落下台阶去。 往后可是几千步的台阶,这般娇娇弱弱的女子摔下去不死也得落个残疾。 恰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奔来一个小厮,电光驰骋间竟往下跌了两层台阶,抬起双手扶住了苏一箬的肩膀。 苏一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给吓得连声呼救也喊不出来,她往山崖下倾倒,当下便万念俱灰,只觉得自己必是死定了。 没成想肩膀处却被一股强劲有力的力量撑住了,她半个身子游移在山崖外,扑通乱跳的心好不容易归了位,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道低洌如山间清泉的醇厚嗓音: “没事了。” 她立定回身,忽而撞进一泓清泉般的黑沉眸子里,而后是一张熟悉的冷峻面容,再往下一寸便是灰色外衣蓝底内衬的粗布麻衫。 这便是郑府小厮们惯常爱穿的衣衫。 她依稀记得这小厮自己似是在哪儿见过,思绪回转间,便想起了那一日在大厨房的遭遇。 “多谢。”苏一箬眼尾染上了些泪光,说话时的音调也有些颤抖。 那小厮立在苏一箬身旁,似是不太习惯躬身行礼一般,随意点了点头。 虽衣着朴素,可他挺立的脊背和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矜贵王孙的气度,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围的妇人小姐们见苏一箬被个小厮救了下来,便各自将视线移开。 人命关天,她们也懒得去计较男女大防了,况且那小厮也是个知礼的,只扶住了苏一箬的肩,并未触及其余地方。 郑子安起先焦急的不得了,恨不得立时便冲过去将苏一箬救回来,如今见她无恙,便长吁了一口气,道:“表妹,你没事就好。” 苏一箬瞧着眼前神色慌张的郑子安,和不远处黄氏、郑心柔锐利的目光,便羞赧地低下头,说道:“对不起,让表哥和舅母们为我担心了。” 黄氏冷哼一声,瞥了眼苏一箬身后的那眼生小厮,也没多说什么,便与郑子安说道:“走罢,别误了时辰。” 郑子安便颇为不舍地望了苏一箬一眼,而后便乖顺地搀扶住了黄氏,与母亲、妹妹一块儿往大国寺里头走去。 苏一箬立在原地惊魂未定,明儿先一步与那小厮道谢道:“多谢这些小哥出手相助。” “无妨。”那小厮言简意赅地说罢,便要朝着前头走去。 苏一箬知晓他是要去跟上郑府其余的小厮,而且她也不该误了上香的时辰,便由着明儿搀扶,缓缓缀在那小厮身后。 到了佛堂的内屋,苏一箬拿起佛香正准备跪在蒲团上为老太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