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 日常行礼问安都挑不出错来,且胡氏问起她话时,她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一日胡氏便端着一碟荔枝来了莲心居, 笑着与苏一箬说道:“这是殿下派人送来的荔枝。” 苏一箬如今胃口怏怏,闻言便推辞道:“我不爱吃荔枝,母亲若不嫌弃,便拿去给哥哥妹妹们吃吧。” 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嫡长女,胡氏起先心里并不怎么高兴,谁又会愿意与个不认识的女子硬凑成母女呢?若不是不敢违拗太子, 定是不愿让苏一箬进府。 她本以为苏一箬这般身位低微的女子定是使了上不得台面的心计才得以傍上太子, 即便她将来要做太子妃,胡氏也未曾想着要与她搞好关系。 只是这两日的相处之下,苏一箬非但对伺候的下人和煦温柔, 半点没有骄矜之色, 连谈吐修养也比不比京里的大家闺秀差。 最难得的还是她有一颗感恩之心,如今虽只是些荔枝,她却愿意拿出来给黄府里的人分享,虽不是什么顶顶值钱的物什, 总也让胡氏心里熨帖了不少。 她又与苏一箬闲话了一会儿,便见苏一箬略有些羞窘地抬起头,手里揉捏着桌案上成套的杯盏,模样颇有几分紧张。 胡氏最会洞察人心, 便问道:“一箬可是有什么事儿要与我说?” 苏一箬便声若蚊蝇地说道:“我身子有些不适……” 胡氏自然闻歌弦知雅意, 旋即便与身后的丫鬟说道:“去回春堂里寻刘大夫来。” 苏一箬便红着脸说道:“谢谢母亲。” 胡氏便开怀一笑道:“和母亲这么见外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 回春堂的刘大夫才姗姗来迟,因苏一箬身份特殊的缘故,刘大夫给苏一箬看诊时,胡氏便寸步不离地伴在左右。 苏一箬虽心内不想让胡氏知晓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儿,可撞上胡氏殷切的目光,她便又只得将话咽下。 不论她与胡氏从前有多么陌生,如今却是名义上的母女,实打实的一条船上的人。 刘大夫生的慈眉善目,替苏一箬把了脉后,便目光忧愁地望向了胡氏,只道:“小姐的脉象,瞧着像是喜脉。” 也不是他自夸,便是宫里太医院里的太医,于妇科上头的门道也没他技艺精进,他一把脉便知晓苏一箬怀了身孕。 这些世官宦人家的小姐都极重闺誉,若是婚前怀上了子嗣,那当家夫人多半会气得两眼一翻晕过去。 刘大夫正在担心胡氏会不会受不住这个打击晕过去,可谁知胡氏却喜得从团凳上站起了身,笑颜盈盈地问道:“刘大夫,您可作准了?” 苏一箬也喜意洋洋地敛下了美眸,素白脸蛋上半点没有伤心之意,反而还欣喜的很儿。 刘大夫心内疑惑,愣了一会儿后才答道:“自然是作准了,瞧着脉象应是有两个多月了。” 苏一箬闻声便掰着手指算起了日子,应是赵予言从江南赶回来的那一次怀上的孩子,她也当真是太马虎了些,竟连小日子推迟了这般久都忘了。 明儿与月儿也在一旁感叹道:“这些日子我们也是忙昏了头,竟也未曾留意到这个。” 胡氏便笑着起身将刘大夫送出了采莲居,并让婆子们封了厚厚一叠诊金,只不忘嘱咐道:“事涉女儿闺誉,刘大夫可要慎言。” 这般丰厚的诊金到了手,刘大夫自是喜上眉梢地应了。 未过多时,胡氏便又折返回了采莲居,抓着苏一箬的手仔细嘱咐道:“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我这就去东宫给殿下送信。” 苏一箬私心里也想让赵予言知晓这个消息,便含羞带怯地应了。 胡氏心细如发,边让几个机灵些的小厮去东宫报信,边又让婆子们去将东宫的厨子接来府上,并道:“既是有了身孕,吃的用的都该十二分的小心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