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月过去,华如真没日没夜地钻研古兽残图,苦练琴技和画技,烦杂的思绪全融会到了琴音里,战力才勉强恢复成原先的水平,修炼的日子很是平静。 一日,重越没听到他院子里传出琴音或墨兵打杀之音,去华如真院子,里头空空荡荡,什么都摆放得特别整齐,四处没见到他,问了老仆却得知了个消息。 “药香谷送来请帖,华如真少爷上午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重越道:“遭了!” 旋即叫上祁白玉,立刻赶往药香谷。 路上,重越心如擂鼓,忍不住问了祁白玉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说药尊不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以前重越各种顾虑,担心祁白玉跟药尊一伙的,说出的话也不可信,而今他总算敢问出来,他相信祁白玉接下来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第39章人各有志 说来话长,事情发生在七年前,那也正是祁白玉被药尊领进陨神谷的第三个年头,他已经在炼药一道上有所建树,哪怕在遍地英才的陨神谷也能排到前列。 可一场祸患摧毁了他的家乡,家乡父老几乎全部病倒,命在旦夕,病情传到炼药师公会,并不是什么大病,但救治人数总数极多,增添了难度,报酬堪忧,愿意接下这个任务的药师屈指可数。 陨神谷至圣药尊乃是整个大陆药师公会至高层元老级。 此事传到药香谷,年仅十岁的祁白玉毅然返乡前去治病。 久不出山的药尊竟然亲自陪护这个小药师接下的小任务,惊羡了多少核心弟子。 “然后呢?”重越问。 “我前去看了病症,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是很寻常的阴煞之气入体才导致的怪病,解法很简单,只要一两炉丹药而已,那种品级的丹药,我正好能够炼制。药尊却说让我到此为止。”祁白玉道。 “你继续了?” “是啊,岂能到此为止!在我接下任务之前,他就说我治不好,让我别去了,但我没有袖手旁观。他说若我继续我能为这些人的死负责吗,我说我能。” “然而我没能救活。” 听他低沉的声音,重越默默叹了口气。这世上最折磨人的事情之一,莫过于好心办坏事。 “……我家乡的人全死在了我的一意孤行之下,自那之后我再也炼制不出一枚好的丹药。我在毒师一道上越走越远,似乎也应了家乡那件事后药尊安慰我的话——人分善恶,我就是恶的那一类。” 祁白玉再回忆起这段过往,竟然出乎他想象的平静,只是眼里扫过一抹讥诮。 重越道:“他直接说你是恶?这也叫安慰?他没安好心吧。” 祁白玉道:“我也就算了,但是那些人何辜。我后来想过很多,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心忧天下苍生,却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千条性命死在眼前,哪怕他有能力救下,却还冷眼旁观呢?他这样的,也叫至圣?” 重越却莫名说不出什么话来,几分感伤,隔靴搔痒。 祁白玉见他久不说话,反省自己或许有推卸责任之嫌,解释道:“或许这就叫好人难做,也许他有他的考量,但我始终理解不了。” 重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能理解你。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的,你的古丹方钻研得差不多了吧?” 祁白玉唇角上扬,点头道:“幸好有你。” 重越只当他说的是眼下,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被不速之客拦住去路。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白玉毒师吗,听说最近你很嚣张啊。” 一群身穿冰蓝色长袍的年轻人,以独眼青年为首,将重越二人团团围住。 来者不善,这个独眼青年穿着不凡,能拉拢一批弟子,想必也是某一脉的佼佼者,见他脚下生风,周身像是旋绕着一阵风,而风系法术正好克制毒雾,有备而来啊。 祁白玉也不恼火:“有吗?” “你辱骂药尊,背叛药尊,投靠了雾谷一脉,却还有脸出现在药香谷附近,未免脸皮太厚了!旁边这个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否则今后可没你好日子过了。” “没有啊,再没有比我们更安分守己的了吧。”重越没理会对方话里的鄙夷,只是回答祁白玉的话。 独眼青年道:“白玉毒师腿毛够粗吗,抱得这么紧?” “我刚才听到猪哼哼,你听到了吗?”重越紧张兮兮地问祁白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