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越困话越多,积压许久的心事,会在精神懈怠的片刻之中突然涌出,掀起惊涛骇浪。 哦,不对,你可以放鸽子,我不行。再怎么努力学唱歌跳舞演戏,我也一辈子都爬不到你的高度,站不到你身边。 梁远星很暴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和扇巴掌差不多,两声惊骇的回音之后,赵伯礼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 回去睡。 梁远星摇摇头,目光瞥过衣帽架上一条缎带般的银河纹路,伸了伸手把围巾抓过来。 思维已经停滞了,行动全凭本能。 外面冷。 他把围巾小心地铺展开,抬起头凑上去为赵伯礼戴上,意识模糊得忘了距离感,没注意到两个人鼻尖都快要贴在一起。 不生气了? 不是生气,是伤心。但是,伤心也舍不得冻着你。 缆车上,梁远星终究还是撑不住睡了几分钟,视线慢慢恢复清明,却发现自己倒在赵伯礼怀里,胳膊被他抱着,脸颊贴着防风衣外的面料,又滑又冷。 缆车对面的人望着他们暧昧的姿势,在窃窃私语。 空间太小,啧啧声听得很清楚。 他赶紧起来,发现自己另一边坐着的人也笑着看他:小梁睡醒了?正好有事找你说。 嗯?方导你说。 这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导演,叫方越。三十七八岁的年纪,气质很好,温柔稳重,只是眼睛一直在转,像是有很多算计。 一直想跟你谈合作,但看你昨天精神不太好,就没提。 合作? 梁远星一个激灵想打起精神来,然而赵伯礼手上的力气没松,还没来得及坐直,他就被怀抱勾了回去,又被迫趴到对方肩头。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缆车单程半个多小时,接着睡。 睡觉也不用在你怀里睡! 梁远星用灵活又刁钻的方式,从赵伯礼的怀抱里逃了出来。 再去看方越,对方忍着笑,却还是拘谨地向赵伯礼低了低头,问:我找小梁谈合作,赵导不介意吧? 你不用问他的意见,真的,他又不是我经纪人,管不了我。 管得了。赵伯礼把他揪了回来,不许说话了,接着睡。 梁远星: 这人就是仗着在镜头前他不敢发火才这么嚣张的。 还好方越替他解围:你睡吧,到山顶再聊。 真人秀综艺,还在室外,每录完一个环节工作人员就要做准备架机位。 梁远星随口问道:方导想拍的戏是什么样的? 他和方越说笑,赵伯礼脸色越是不好看,孤零零站在一边,周围随着冷风飘起遗世独立的被抛弃感。 梁远星想起,方越问赵伯礼介不介意,他没答。 恶作剧的心思在他心里升起,分两人一组完成任务的时候,梁远星主动和方越一起行动。 果然一转头,收到了赵伯礼冷冰冰的一瞥。不知怎么地有种微妙的快意,好像报了什么仇。 镜头扫不到的地方,梁远星凑过去,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怎么?我只能拍赵老师的戏啊? 赵伯礼反问他:你想当个好演员,也就要找认真拍戏的导演。 方越显然不是什么追求品质的导演,从作品就能看出来。 梁远星贴近了一步,走到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两人把世界隔绝在外。 可是越走近,越坚定了疏远的决心。 赵老师,我其实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是追着你才来的娱乐圈,想变得和你一样优秀。但是现在,我只想睡个好觉。 他没说出口的话是:想睡得好,就只能忘了你。 明白了。 赵伯礼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不再跟着梁远星走,反而去打了很久的电话,言语焦急地嘱咐了什么。低沉的嗓音被一阵寒风带走,化开在破晓前无边的黑暗里,谁也没有听清。 梁远星以为他真明白了自己划清界限的决心,胸口漫开沉沉的钝痛,顺着风后退两步,站得离他远远的。 谢谢你以前帮过我,我会报答你的。 赵伯礼: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但是中场休息本来就短暂,没时间让他们把话说清楚。 录完节目,方越拉着他聊合作,赵伯礼不在旁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