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不乐道:“在郝诤背后画了只王八。” 青年端着茶杯笑出声来,玄色的宽袖在冷风中微动。 宁不为恼羞成怒,“宁行远!” 宁行远眼底笑意未散,不怎么诚心地安慰他,“没关系,郝先生脾气不好,我和褚临渊在万玄院上课时也时常受罚,先生从不记仇。” 宁不为冷嗤一声:“可我记仇。” 宁行远不置可否,随手从外面扯了朵九叶莲来,甩了甩上面的雪,揪了片花瓣递给他,“来,去去火。” 宁不为接过来咬了一口,他从小便爱吃这玩意儿,清甜中带着点苦,刚到主家的时候把宁行远种的一院子九叶莲给薅了个干净,急得他那随从险些哭晕过去。 宁行远倒不心疼,知道他爱吃,院子里的九叶莲随便他薅,只是出了院子不行,这九叶莲即便是宁家主家也当宝贝供着,若是见宁不为这么糟蹋,家主非要动家法不可。 宁不为吃了一片不过瘾,伸手从外面薅了朵大的,手背上落了几片雪,凉丝丝的。 吃了大半,他一抬眼便见一小节绿藤从宁行远袖子中探出头来,悄摸摸地要卷走他一片九叶莲。 宁不为伸手掐住那绿藤,藤蔓顿时挣扎起来,尾巴缠在宁行远的手腕上向他求救。 “你跟它一般见识做什么?”宁行远无奈道:“它只是嘴馋。” 宁不为自小就跟这藤蔓有仇,每次宁行远要教训他,都会指使这可恶的绿藤团成一个球将他困在里面,不认错就不会放他出来。 藤球里乌漆嘛黑,有时候还故意使坏不断缩小把他搓圆揉扁,宁不为有气不敢对着宁行远来,便迁怒到这藤蔓上,这藤蔓有灵识,同活人没什么两样,一来二去人和藤的梁子就结下了,每次碰上都要斗得宁家上下鸡飞狗跳。 久而久之,连宁家看门的大黄狗都知道宁行远养得这俩祖宗不对付,碰上了夹着尾巴就跑。 “它只馋我的东西,它这是嫉妒。”宁不为冷哼一声,坏心眼地揪了绿藤一片叶子,还要将自己的那片九叶莲给薅回来。 那藤蔓缩回宁行远的手腕上,支起上半身委委屈屈地往宁行远怀里钻,宁行远捏了捏它的叶片以作安抚。 宁不为最是看不惯这伴生藤蔓装模作样,任他怎么看这色藤都对宁行远心怀不轨,揪了片叶子恶狠狠的磨牙,“你这绿藤应当快要化形了吧?” 宁行远日日用上好的丹药和灵泉养着它,又将它本体种在沉月山山顶,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自然要比那些野生的精怪化形来得快。 “待过了年关,明年初春便能化形。”宁行远碰了碰藤蔓,细小的藤条乖巧顺从地缠住了他白皙的手指,似乎也在为能化形而开心。 宁不为觉得这藤蔓心思不纯不是一天两天了,提醒宁行远道:“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些,万一将来化形成女子,岂不是坏了你清白名声?” 缠在宁行远手腕上的绿藤一僵,宁行远失笑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宁不为气得又薅了绿藤一片叶子,绿藤见主人对宁不为的恶劣行径视而不见,委屈地缩回了宁行远的袖子里。 见宁行远走神,宁不为扬了扬眉毛,“它是不是在同你说我坏话?” “它说自己不会化成女子。”宁行远替他俩传话早就成了习惯,有时候一人一藤能吵半个时辰,全靠他搭桥,而他本人还乐此不疲,津津有味地坐山观虎斗。 “还说等化形了定然比你高大强壮。” 宁不为大怒,伸手要从他袖子里拽出那该死的藤蔓来,“我今年才十五,它一个快上百岁的精怪还敢跟我比,有本事让它等我长大了再化形!” 两人一藤在廊庑之下吵吵嚷嚷,红泥小炉上煮着茶,氤氲的白色雾气升腾而去,裹挟着茶香散进了廊外的细雪里。 宁不为被罚回家反省这几日,正巧碰上宁行远有空,见他没有罚自己,便将心放回了肚子里,权当做运气好放了个假。 将前来挑事的几个主家子弟给揍趴下,宁不为拿绳子将他们捆在了后山的山门口,拍拍手就要走。 “宁乘风!你不许走!”宁昊头朝下挂在树枝上,大声喊道:“你给我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