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完全没看到背后那人无奈的目光。 宁乘风恩怨分明,对方救了他的命是一回事,出卖他又是另一回事,他自认“道义”是最重要的,既然褚峻不仁,那便休怪他不义。 于是他先是搜罗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还从崔辞和闻在野身上搜刮了一些,当做救命之恩的谢礼堆到了褚峻门前,以至于褚峻开门差点被七零八碎的东西给埋住。 褚峻抬头,却只看到了一抹风风火火的嚣张背影。 还完救命之恩的宁乘风开始计划着报仇。 包括但不限于故意在对方课上起哄,千方百计地想把褚峻脸上那丑兮兮的面具给摘下来,在褚峻留的作业上画鬼脸,试图往他后背上贴自己画的小王八……不一而足。 奈何敌人太强大,计划全部失败。 宁乘风又一次被褚峻拎着去了自省阁。 自省阁的长老揣着袖子笑眯眯地同褚峻打招呼,“褚掌教,您来了啊。” 褚峻微微颔首,宁乘风黑着一张脸跟在他身后。 长老心情愉悦地目送他们进去。 自从褚峻来了之后,终于有人能治住宁家这个小霸王,郝诤不用气得头发一把把地掉,守门人不用苦练十八般逮人武艺,自省阁可怜的长老终于也不用动不动就睡上三天三夜……褚峻掌教,堪称万玄院的光。 万玄院的光正在按着人抄剑谱。 宁乘风闷头抄了半本剑谱,故技重施,动作极其轻盈地画了个符,正苦恼着怎么把符悄无声息地贴到对方衣角上,便听褚峻冷声道:“宁乘风。” 宁乘风后背一僵,抬起头来强装淡定,一副我很忙没空的表情,“干嘛?” “最近可有身体不适?”褚峻问他。 宁乘风狐疑地望着他,但还是实话实话,“没有。” 褚峻沉默了片刻,走到案几前跪坐在他对面,在他面前摊开手掌,声音里完全不带任何感情,“手。” 宁乘风头皮一紧,咬了咬牙,万般不忿地将手里揉成一团的爆炸符放到褚峻的掌心。 褚峻:“……这是什么?” 宁乘风心虚地瞟了他一眼,“符呗。” 褚峻懒得搭理他这些小花招,“手腕。” 宁乘风这才知道他刚才不是来没收纸符的,腹诽,多说一个字能死是不是? 结果刚一抬头,就对上了褚峻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眼眸,不服输地同他对视。 褚峻莫名其妙地看了他片刻,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睛,宁乘风的手腕冰凉,完全不像他这个人这般活跃。 宁乘风见他良久沉默,心下不由也忐忑起来,试探问道:“没事吧?难道出什么毛病了?” 褚峻没有回答。 他越不回答宁乘风心里越没数,惊疑不定地望着他,“我警告你别吓唬我,我哥很厉害的,他都没说过我身体有问题。” 褚峻收回手,道:“无碍。” 宁乘风虚惊一场,又不肯老实了,趴在桌子上问道:“你找浮罗花是想重塑道心?道心怎么重塑?你原本修的什么道?为什么要换?” 他虽然很讨厌这个古板刻薄总戴着面具藏头露尾的家伙,但同时又不可避免地对他十分好奇,甚至隐隐有些崇拜,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总想引起对方的注意。 “安静抄书。”褚峻起身,还不忘把他的罪证带走,“加抄一遍。” 宁乘风呆在原地。 剑法课前,崔辞十分不解:“你之前不是修炼就是想着四处去玩,怎么现在就逮着褚掌教一个人折腾?” 宁乘风坐在树上抛着手里的果子,咬牙切齿道:“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他。”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