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那么自负,她清楚的知道,他从不属于她,更不会非她不可,之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陆莹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哪怕打定了主意要逃离他,打定了主意不再因他掉眼泪,他这句讽刺,还是令她心口发疼。 她闭上了眼,拒绝交流的模样,让沈翌眸底闪过一丝冷意,他再次拂袖离开了东宫。 他走后,陆莹才回到安安身边,安安仍旧睡得很沉,小脸红扑扑的,两只小脚都蹬了出来,陆莹给他盖了盖被子,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 她将安安搂入了怀中,贴着他的小脑袋陷入了梦中。 沈翌回到崇仁殿没多久,暗卫就走了进来,禀告道:“殿下,六皇子今日又去了御书房,想求皇上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此刻正在东宫附近徘徊。” 六皇子几次想进东宫,踌躇几次,还是回了自己的住处,他怔怔靠在暖榻上,十五六岁的少年尚有些稚气,因被皇上斥责了一通,他瞧着有些伤心欲绝,眼眶也有些泛红。 他身边的小太监帮他脱去了鞋袜,忍不住问道:“殿下既然想找太子帮忙,何不直接进去?是清楚太子不会帮忙吗?” 六皇子不由瞪他一眼,道:“我只是不想麻烦太子哥哥。” 小太监以为他只是嘴硬,趁机挑拨道:“太子也真是寡情,定国公不仅是娘娘的兄长,也是他的嫡亲舅父,皇后娘娘为定国公求情才被禁足,太子倒好,不仅没维护定国公,也不替娘娘说情。” 不等他说完,六皇子就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声音也有些冷,“谁准你非议太子?后宫不得干政,舅父若真倒卖爵位,贪污受贿,母后本不该求情,你可知这件案子是太子哥哥查明的真相?若非他查出二表哥偷了舅舅的印章,只怕舅舅早就掉了脑袋,又岂会只是降职处罚?” 他口中的二表哥,是定国公府的二少爷,秦臻的庶兄,他的母亲并不得宠,秦臻又是个飞扬跋扈的性子,没少羞辱他,他怀恨在心,才勾结外人陷害定国公。如今已被斩首。 六皇子脾气好,甚少动怒,小太监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他哪儿知道六皇子对太子没有半分怨言。 这小太监是皇后娘娘派到六皇子身边的,本以为能趁机挑拨一下六皇子和太子的关系,谁料竟惹怒了主子。 他赶忙跪了下来,狠狠扇了一下自己的脸,一掌下去,脸瞬间红了起来,“奴婢错了,奴婢再不敢了,主子饶奴才一次。” 六皇子红着眼眶,瞪了他一眼,“滚下去,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 小太监赶忙谢恩。 他正要退下时,才瞧见太子竟是走了进来,他一袭绛紫色衣袍,腰束玉带,端的是俊逸非凡,对上太子冷淡的双眸时,小太监心中一凛,身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有那么一刻,甚至以为太子听到了自己的话。 他腿一软,跪了下来,赶忙问安。 沈翌越过他进了内室,六皇子听到小太监的请安时,又惊又喜,“太子哥哥,你怎地来了?” 沈翌的目光在他泛红的眼睛上,多停留了一下,伸手撸了一把他的脑袋,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不欢迎?” 六皇子笑了笑,神色有片刻的黯然,“自然欢迎,自从太子哥哥长大后,还不曾来过我的住处,弟弟高兴还来不及。” 对上他澄清的双眸时,沈翌脑海中又不由浮现出陆莹的一颦一笑,他眸色暗了暗,在六皇子身侧坐了下来,将手中的酒囊递给了他。 六皇子眸中闪过一抹惊讶,记忆中太子哥哥从不饮酒,以为他是特意过来陪他的,六皇子心中一暖,拿起酒囊喝了一口,清楚他有洁癖,他没再将酒囊还给他,而是命宫人送了一坛酒过来。 太子却没喝,他从小到大,根本不曾放纵过自己,就算心中不适,也绝不会喝酒泄愤,若是醉了,前方不知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 这个酒囊本就是为六皇子准备的。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