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惜不等她与安安多说说话,沈翌就让人将安安带了下去。 她一直想再见见安安,如今身体一不适,心中的渴望更重了几分,谁料,孩子们过来时,她竟睡了过去。 陆莹柔声回道:“是,昨日下了学堂后,过来探望的您,您在睡觉,臣妾只让他们给您磕了头就让他们回去了,过两日,等您身体好一些,臣妾让他们过来陪您说说话。” 太皇太后不由抓住了陆莹的手臂,颤声说了三个好,一时眼角甚至有泪花闪过。 陆莹温声道:“皇祖母先好好休养吧。” 早上萧太医又过来为太皇太后施了施针,萧太医年近六十,因注重养生,面色红润,精神状态极好,瞧着跟四十来岁一样,他擅长内科,施针的本领也登峰造极。 他接连施针两日,太皇太后昏睡的时间都短了一些。 宜春宫。 三个孩子仍在睡,莎草看了一眼沙漏,才将孩子们喊醒,圆圆一醒就找陆莹,看了一圈,没瞧见她的身影,小脑袋就蔫了下来,“娘亲没回来吗?” 莎草怕她会掉眼泪,撒了个谎,“回啦,就是一早就离开了,主子特意交代了,让奴婢送你们去文华殿,晚上她会亲自接你们回来。” 圆圆这才高兴些,乖乖让莎草给她穿上了衣服,三人收拾好时,才发现父皇竟是来了。 沈翌虽然日理万机,却很是重视孩子们的教育,因陆莹不在,他便亲自送了送三个孩子,他在时,宁宁会相对拘谨一些,圆圆却放得很开,走路时头上的小揪揪都在乱颤。 安安时不时会伸手拉她一下,让她别走那么快,三岁大的小女娃放在乡野间,还是玩泥巴的年龄,她却跟着哥哥念起了书,沈翌眸色温和,忍不住考察了一下她的学问。 圆圆原本还不配合,得知答对有奖励后,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模样骄傲又可爱,沈翌眸中不由含了笑,圆圆像是发现了新东西,连忙伸出白嫩的小手,去拽安安和宁宁,惊叹道:“哇!快看!父皇竟然会笑!” 沈翌:“……” 宁宁也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果真瞧见了他的笑,常年不爱笑的人,乍一笑,犹如春日倒映着阳光的湖泊,荡起了金灿灿的涟漪,晃得人有些眼花。 下一刻,沈翌就敛起了笑,眉心微微跳了跳。 安安有些忍俊不禁,伸手弹了一下小丫头的小揪揪,想提醒她,给父皇留点面子,谁料小丫头却没接收到他的信号,反而嘟囔道:“果然还是眼花了,天天绷着一张脸,丑丑丑。” 沈翌捏了捏小丫头的脖颈,圆圆笑着躲了一下,蹦到了前面,安安眸中也含了笑,这一刻,多希望母后也在。 沈翌又考察了一下安安和宁宁的学问,不管他考到什么,安安都对答如流,宁宁说话时,虽然有些磕磕绊绊的,基本也都答了出来。 沈翌将他们送进去后,看时辰尚早,就与陈大人简单聊了几句,询问了一下孩子们的表现。 安安的表现无疑最出色,陈大人将三人的情况说了说,还额外表扬了蒋昀然,蒋昀然有个中探花的父亲,他启蒙也早,基础打得很牢,小小年龄不骄不躁的,陈大人相当欣赏他。 沈翌了解完孩子们的情况,就去了慈宁宫,他过来时,太皇太后才刚喝完药,她斜靠在床头,神情倦怠,脸上的皱纹很深,瞧见沈翌,她浑浊的眼睛才动了动,眸中又含了泪花。 年龄一大,难免怕死,老太太这次一昏迷,只觉得自己大限将至,这两日都有些伤怀。 她这副模样多少有些可怜,饶是沈翌对她的感情谈不上太深,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太医说了皇祖母没有大碍,您好生养着,用不了几日,就能恢复正常。” 她的状态其实比第一日强多了,她的心态却不行,听到沈翌的话,她唇都有些抖,低声道:“哀家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真挺不过去,也没太多遗憾,只望陛下心中莫要记恨哀家。” 沈翌淡淡道:“皇祖母好生养病即可,莫要胡思乱想。” 老太太一时也不知盼着他怎么回答,闻言,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哀、哀家知道,哀家的罪恶、不、不可饶恕,哀家糊涂了一辈子,临到死也没做过几件好事,你怨恨哀家也是应该的。” 怕她情绪太过激动,陆莹也劝慰了几句,她喃喃念叨完,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李嬷嬷道:“从寅时到现在,娘娘一口茶都没喝过,您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有奴婢守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