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惊呼,怎么会这么重的! 看他一直轻轻松松地提在手中,一时竟没想到会是这种她拿捏不了的重量。 她似是听到一声似嘲非嘲的冷笑,然后持剑的手便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 微凉的语调在耳侧响起,带着胸腔也隐隐地震颤:“连剑都拿不稳?” 有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是与她截然不同的冰凉温度,微微用力,带动着她的手一把将剑扔了出去。 司娆眼睁睁地看着,通身漆黑的长剑被扔回水池中,激起一片水花;剑身的黑气暴涨数倍,似是在愤怒的抗议。 司娆只觉得靠近他的半边脸有些发热,她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拉开距离,发烫的脸颊才冷静下来。 她小小地呼出一口气,竟莫名地有些紧张。 她问道:“那是你的本命剑吗?” 沉剑池已空,只剩下这一把剑,剑身上龙飞凤舞地刻着‘宰怨’二字。纵使它周身邪气,可也能看出此剑不凡,不似无主之物。 苍淮不置可否。 那可不算他的剑,不过是个妄图弑主的东西罢了。 司娆见他的神色辨不出喜怒,只望着池中的剑发呆,疑心他还是满脑子想着自我了解。 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道:“你看,点地梅开花了。” 小药园中的点地梅十分争气。 初时不过是她在石头缝里挖出来的枯黄植株,乍然被放在灵石充裕的聚灵阵内,便蓦地爆发出强烈的生机,仿佛把攒了几十年的劲儿一气使出来。 刚开始开过一次花,不过是孱弱又寡淡的五瓣花,星星点点地掩映在草叶中,十分不起眼。 那一次之后,它却遍洒种子,在整个不大的小药园占据了半壁江山。 如今星星点点的花,密密匝匝地开了一大片,在绿意中攒了一头的白,枝头繁茂,灿如繁星。 司娆仔细挑拣着,不忘说道:“点地梅最是顽强,不管是山崖石壁,还是高山雪原,只要被它抓住一丁点土壤,便能生根发芽。” “它原本生长在这灵气贫瘠的地方,本没有机会开花,可它们从不会放过一点活下去的机会。” “尚未到绝境,怎知事情不会有转机呢?” 司娆摘了一捧繁星似的点地梅,捧到他面前。 他的模样苍白而脆弱,仿佛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司娆仿佛能看见名为“生机”的东西,在缓缓从他身上流逝,继而变得死寂。 但一切尚未走到今天,或许一切都还有一线生机。 面前人杏眼含笑的模样逐渐和初见时的重合。 那时她躺在祭台之上,血液几近流干,却专注地看着他,劝他快逃。 洞外风刀刮骨,阵法时刻可能溃败,她却在此种草养花,悠闲得仿佛避世的仙人。 世间人皆盘算着取他性命,她却想让他活。 她澄澈的目光太过干净,衬得那见不得光的东西更烂成了泥,灼灼得有些扎眼。 苍淮心中忽地生出了一点压不住的恶意。 他欺身上前,清晰地看见澄澈的眼中倒映出他的模样,如地狱恶鬼,如索命修罗。 他说:“若我说,你也要死呢?” “不仅是你,连同在山上窥探的那群苍蝇,全都得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