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儿比外面好,你呢?”谢宁咬着东西,吐字不太清晰。 应如婉侧头,狗尾巴草扫到唇上,她也跟着笑了,酒窝微显,抬手夺过来,反过来戳谢宁。 “我啊,我来找人。” 找一位小时候救过她的恩人,应如婉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在揽天书院的,样子记不清了,只记得对方胸口上方有颗红痣。 如果他们分开那年他就来了这儿,也就是说他在这种地方活了快七年,不知道有什么变化。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谢宁盯着应如婉,努了努嘴巴,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又拔一根狗尾巴草,手指玩弄着。 若身无本领的人留在揽天书院一般很快就会丧命的,即使身手不凡的人也可能会死,毕竟他们做的勾当既杂又危险。 人命如草芥。 但看过这本书的她知道,无论是谁都不太可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揽天书院。 揽天书院的掌教美名其曰给了他们去留的选择权,事实上,人还没下山就会被灭口,由所负责的夫子亲自出手。 即便能侥幸地下山,也会死。 她暗叹一声阴险,再默数了数,距离小说男主卫之玠回揽天书院的日子还有一个月,得努力地活下来才可以进行系统给予的任务。 卫之玠被掌教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太阳越来越烈了。 谢宁没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随手抹掉脸颊的几滴汗,站起来,扔掉狗尾巴草,拉过应如婉的手臂,没牵她手。 “回房间吧。” “好。” 等快到晚食的时间,谢宁跟应如婉才从房间里出来,应如婉是绣荷包,而她则是睡了一大觉,吃饱睡足才是最重要的。 用晚食的堂子现在就有了不少人,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安静吃自己的饭。 堂子分为两边,一边是供夫子用食,一边是供弟子用食,长桌长椅,大家面对面地坐着。 谢宁观察了下,正在吃饭的几位夫子和揽天书院旧弟子皆面色冷淡,像没感情的木头人一样,导致堂子气氛凝滞。 那些新弟子不敢吭声,耷拉着脑袋扒饭。 她耸了耸肩,当没看到,给坐在自己旁边的应如婉夹了些肉,咬耳朵道:“这个好吃。” 应如婉回以一笑。 * 翌日天还没亮,弟子们大多没醒,谢宁就到了后山石阶扫地,轮流的,今日是她。 几百道石阶旁边种了不少树,落叶掉一地,清理起来有些难。 其实这里平日里没有多少人会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弄那么干净,扫了一遍,树零零散散又飞下几片叶子。 “……” 她想回去继续睡觉。 不远处水涧流声潺潺,晨阳渐渐升起,云层缓慢飘动,借着朦胧光线,谢宁扫地正扫得认真。 一个人从她面前跑过,带起一阵风,刚扫成堆的叶子全散开,滑到下面的石阶。 这可是好不容易扫好的,她嘴角一抽,抬头。 踩乱叶子的是一名男子,他长相还算俊秀,身上还穿着揽天书院统一发的衣裳,肩上背着沉甸甸的包袱,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谢宁扫地的动作一顿,忍不住出声:“你去哪儿?” 男子双手攥紧包袱的带子,面泛喜色道:“我要离开这儿,我已经跟掌教说过了,她答应了。” 但掌教要他在晨间亦或是晚间从后山那条小道离开。 不要惊动太多人,只是小道过于阴森,他没按掌教的吩咐走,而是折路转到后山石阶,然后就遇到了谢宁。 反正只要能离开就好,他包袱里装了不少在揽天书院偷来的金器玉器,到外面也不愁吃喝,更好的是不受约束。 卖身契,掌教昨夜也派人归还了。 原本他来揽天书院就是抱着不纯目的的,只想找个地方苟活着,殊不知这里居然跟一般书院不同。 也是,不然也不会不收取银子,不过皆与他没关系了。 出到外面,他一定要向往日瞧不起自己的那些人好好炫耀一番,将他们踩在脚底,俯瞰着他们。 谢宁扔掉扫帚,抬手想楸住男子,一旦走出揽天书院半步,一定会没命的,他背后绝对跟着人。 还没碰到对方,一抹白色衣角映入他们眼帘,她看着另一个陌生男子走近,他剑穗是白色的,素净雅致。 “夫子?” 要离开的男子试探地唤了一声,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会出现。 被唤作夫子的叫沈墨玉。 他轻掀眼皮,平静的目光先是落到男子脸上,再落到谢宁身上,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来,划过男子脖颈,一剑封喉。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