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许扶清的记忆,所以当他被关在棺材里的时候,她貌似也能隐隐地感觉到那一片漆黑,就好像跟着也被‘关’在了棺材里。 不想,她不想看到这种记忆。 怕。 即便她是局外人,也怕,她怕、怕满地窜动、赶也赶不走的老鼠,更怕这一口棺材。 * 床边烛火忽明忽暗,应如婉彻底睡着了,许扶清眼珠子转了一圈,停在谢宁不知道为什么皱成一小团的脸。 他觉得无聊了,想离开,掏出把小刀,准备切断她拉着自己怎么也不放的手。 少年脊背微弯,凑过去,目光灼灼,仔细地观察着,寻找切割角度,少女手腕的於红还没散去,反而随着时间的变化颜色越来越深。 就在小刀快要抵上去的那一刻,谢宁松开了他的手,跟着掀开了眼,转而握住了他拿着小刀的那一只手的手腕。 她喉咙干得不行。 “小夫子。”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欢喜佛四 许扶清毫不慌张地看着谢宁,眉眼一弯,微微笑起,轻声道:“你醒了。” 谢宁没回答,直视着他攥住小刀的手,慢慢地坐起来,然后松开他,走到侧榻,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拿过应如婉身边的药箱。 直觉告诉自己,最好先稳住许扶清,多一个人醒着不一定是好事,反而可能会把事情闹大。 身后那道视线令她如芒在背。 那把小刀的用途是什么?谢宁看他放的位置,大概知道了,但也明白大喊大叫于事无补,倒不如换一种法子转移他的注意力。 至于安老爷被铁锤砸死的那件事,她不想再回忆。 谢宁担心吵醒应如婉是多余的,只要许扶清不想让她醒,她就不会醒过来,甚至可以永远沉睡下去,在睡梦中安详死去。 他抬了抬眼,目光虚虚地落到半空,并不是看谢宁的背影,看得是明明灭灭的烛火。 房间的烛火已烧到一半,烛蜡滴溅在盏盆里,光线更暗了。 看着看着,许扶清想起了以前被母亲滴烛蜡在身体上的感觉,一滴一滴的,带着滚烫的温度,就滴在他戴着铜铃铛的手腕。 他伸手过去,却在半途被谢宁拉回来,“还疼吗?” 话音落下,她的侧脸被许扶清的长指轻轻地戳了戳,软肉微微凹陷,看着似乎有点儿可怜,他问:“谢宁,疼吗?” 谢宁一怔,“不疼。” 这是实话。 他笑着唔了声,冰凉的指尖又戳了一下她脸蛋儿,挪开,“这样就对了,我也不疼啊。” 被轻戳脸跟擦伤手流血是能比的吗? 这会儿谢宁倒是不太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了。 还有,他能不能不要把她当成小动物的捏来捏去?总感觉怪怪的,这种感觉在看到小时候的他捏老鼠后更加强烈。 下一秒,她又想通了,被许扶清当成小动物捏来捏去,总比什么也不是好。 原著里,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掀不起波澜的死物,小动物起码暂时是活的,不作死大约就行,谢宁自我安慰能力很强。 “如果弄疼你了,记得跟我说一声啊。”这伤是她弄的,自然得负责。 许扶清不在意地颔首。 由于谢宁没什么包扎伤口的经验,所以只是简单地给许扶清清理了皮肤,再用白布不松不紧地绑住他擦伤的掌心。 在这期间为了尽量避免握手又看到记忆,只敢抬他的手腕。 待谢宁弄完这一切,才抬头,嗓音小小的,还有点儿缺水的沙,“包扎好了。” 许扶清慵懒地坐在床榻边,指尖把弄着小刀刀柄,层层叠叠的浓艳红色衣摆堆滞成一朵莲花,墨发束得有些松,几缕飘落,额间的伤口还没彻底好。 一秒、两秒、三秒…… 没回应,谢宁内心忐忑。 借着黯淡的光,她偷偷地打量着他。 抛开别的不说,他长得跟他母亲确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神态,有不自知的勾人。 他母亲有种浑然天成的美,一颦一笑,都美得摄人心魄,身为女孩子的谢宁也喜欢他母亲的容貌。 但也只是单纯地喜欢他母亲的容貌。 对方的所作所为,她可是半点不敢恭维。 就是她还没在谁的记忆里见过他父亲许正卿一面,不知道长相如何,传言许正卿乃一代君子,行事做派光明磊落,备受西京人爱戴。 不过这种小说人物,大多有一个缺点,那便是一般死得早。 谢宁微微皱眉,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