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之玠看着掌心多出来的烫手芋头,欲言又止。 谢宁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望着朝自己走来的许扶清,视线忍不住停到他通红的手,很好看,但也很叫人害怕。 “可以了,我们走吧。” 他随便地扯了挂在佛堂里面的一块祈祷经幡擦了擦手。 走?去哪儿?她思绪糊成一团浆,对了,许扶清说过的那个地方,快当要捋清楚的时候,后颈被人一敲。 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谢宁隐隐约约地听见他用一种诱哄的语气说:“你应该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醒了就到了。” 累。 好累。 她的确非常累,思绪不由自主地跟着少年说的话走,眼皮缓缓地阖上。 许扶清冰凉的手分别触上谢宁的腰跟膝弯,轻松地抱起来,少女素蓝色的襦裙裙摆垂下来,盖过他的手腕。 卫之玠见他抱着谢宁就要往外走,心下怪异,不由得出声:“许公子,掌教让我们完成任务后去见她。” 佛堂内的竹香逐渐被浓重的血腥味掩盖。 提到掌教,许扶清微微蹙起了眉,一脚踹开紧锁着的门,云淡风轻地跨过去,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这样啊,抱歉,我现在有事儿要办,去不了。” 他轻飘飘的声音散在风雨中。 卫之玠看着许扶清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可奈何,倒在他身上的应如婉慢慢苏醒过来,脸颊泪痕尚在。 “夫子?谢宁他们呢?” 一缕一缕清风吹进来,香味跟血腥味有一瞬间不减反浓,卫之玠表情不太对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发一言。 谢宁,她兴许不能活着回来了。 因为许扶清看她的眼神跟当年他看那只飞在他手上的蝴蝶如出一辙,而那只蝴蝶如今在揽天书院的一本古籍里夹着。 蝴蝶翅膀的纹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清晰。 卫之玠曾无意看过一次。 应如婉闻到浓厚的血腥味,待看清卫之玠拿着的东西后,浑身一震,想起了谢宁曾经跟自己说过安公子沐浴时不许他人在侧的话。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太敢相信地看向了无声息地躺在供桌底下的安公子,结结巴巴地问:“画,在表,他的背上?” 梦已醒,应如婉谨记了自己的身份。 “嗯,我们完成任务了。”卫之玠感受到力气回来后,缓缓地站起来。 “走吧,掌教在等着我们。” 他将‘画’放好,伸手拉起糊里糊涂的应如婉离开佛堂,大雨淋着他们,冲刷掉满身的香烛味和血味。 * 谢宁醒过来时是在一张木床上,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昏头昏脑,房间暗沉沉,没什么光。 她摸黑地从床下来,推开离床不远的窗。 一张丑陋的面具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谢宁连连后退几步,再定睛一看,面具只是挂在窗棂上面而已。 并不是真正的人戴着。 忽然,她听到房间外传来脚步声,想了想又回到木床躺着,还没摸清许扶清意欲何为,不可轻举妄动。 木屋里没点灯,光线昏暗。 咔吱,许扶清推开木门。 他坐到床榻边,肤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红衣交错地叠在一起,他指尖落到少女的腰带上,轻轻一扯,落地。 要、要干啥?谢宁睫毛一颤,吓到差点就睁开眼了。 没一会儿,素蓝色的外衣挂到木架子上,许扶清倾身上前,戴着铜铃铛的手穿过谢宁的后颈,将她抬起,拿下里衣。 少女似不清醒地呓语了一两句。 谢宁虽然受家里人的影响,观念比较开放,但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心脏跳得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 该不该立即醒过来呢? 好像有些迟了,她懊悔不已,早知道在他抽掉自己的腰带时就睁开眼的,这样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洒入,许扶清不带一点儿异样情愫地看着谢宁没遮掩的身体,跟看以往死在自己手中的老鼠没太大区别。 微凉的指尖落到如凝脂的白玉上,一寸一寸地划过。 谢宁眉间一跳,放缓呼吸。 夜色朦胧,悬挂在屋檐的小铃铛晃动不止,许扶清在想着,给谢宁放血喂养蛊虫之时,匕首在白玉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迹的画面。 想看到那件衣裳由白色慢慢地变成红色。 念及至此,许扶清白皙的脸难得缓慢地泛起向往不已的潮色,他拿过一套干净到纤尘不染的白衣裳,有条不絮地给她温柔地换上。 手指不可避免地擦过她,指腹触感滑腻,他低垂的眼皮微抬,M.IYiGUO.Net